陈秋娘点点头，叶宣要说甚么，却又愣住，摆动手说：“等等，你说你不肯意嫁，但是内里都哄传你承诺了。而你还跟白文康去天香楼用饭。”
叶宣沉默不语，陈秋娘也不难堪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莫非你叶宣要娶一小我做当家主母了，还没调查过这小我么？即便你没有，张赐和景凉也必然调查过的。他们没奉告过你，我是谁的女儿么？”
“如何了？”他低声问。
老天爷，你到底要给我安排甚么样的人缘啊。陈秋娘感觉特别没劲儿，不由得感喟一声。
她一摆手，没有给他辩白的机遇，正色说：“正如公子所言，我还算聪敏，能看大局。那么，三公子，能成为叶家第一顺位担当人，怎会不知九大师族，不管哪一家朝廷都想要开刀么？你叶家掌管束盐业，朝廷本日倚之，等他日兵戈停歇，怕叶家也会是汴京那位动手的工具了。现在，你们倒是好啊，是胜利让张家避开了，但却把叶家伸到他的嘴里去，等他张口？”
“是啊，蜀中富庶。赵匡胤当时穷得叮当响，再不发军饷粮食甚么的，军中随时是叛变。以是，他才会对攻打蜀国的两支军队，说除了蜀国土地以外，别的都任由他们取。但是，打劫了千里沃野的蜀国，真的让他满足么？莫非他没有绝望过？”陈秋娘缓缓地说，将本身的大胆猜测丢了出去。她一方面是要证明这个猜测，另一方面也是将九大师族的诡计毫不包涵地戳穿。
青瓷四溅，与屋里的熏香铜炉相撞，收回脆响。
“我不是说你。”陈秋娘打断了他的话。
午后的清风吹出去，吹得珠帘涌动，收回清脆的撞击声。
陈秋娘瞧了他一会儿，说了一句：“感谢。”
“噗”陈秋娘真的是忍不住才一口茶喷出来的。
“实在――”叶宣停了停，抬眸瞧过来，唇边一抹纯真的笑，很欢畅的模样，说，“我就是那样人啊。”
甜食加上茶水并不是甚么好料，吃多了肚子也会有些受不了。陈秋娘只吃了个半饱，便拿了丝帕擦了嘴，在一旁的盆子里净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我们这类人，玩把戏没意义的，三公子。赵匡胤本来在中原玩得挺好的，以后去了楚地，为何俄然吃紧忙忙要攻打后蜀？”
在她吃茶点的这段时候里，一向低头垂眸的叶宣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即便你是后蜀亡国公主，那又如何样？后蜀都亡了，我娶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