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在人群中的麦穗儿一身农家子的打扮,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熊道宽围着一块头巾将整张脸包住,遮住了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他紧紧地跟在麦穗儿身边。
“甚么?”熊道宽听着麦穗儿近乎是来自天国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不错,是我,你想扳倒我?哼哼,可惜,没扳倒我,你麦家今后却在这个世上消逝的无影无踪了,跟我斗,你也配!”
监斩官崔崇文迈着四方步走到监斩台,低声问师爷,“甚么时候了?”
南宫泽备上好酒好菜去牢中送麦鸿儒最后一程,麦鸿儒安静的吃下行刑前的最后一顿酒菜,任由狱卒上来帮他梳洗,又换上了一身洁净的囚服,带上手铐脚镣,筹办押赴法场。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我要去劫狱!”
“喝了这碗酒,你就踏结结实的上路吧。”李耀祖说道。
“当然要去!”李耀祖抓了一把小米撒在了八哥笼里的小碟子上,拍鼓掌接着说道:“我在家已经待了很多日子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趁便看一下同殿为臣的老友,哭一哭,送送他。”
麦穗儿抬起尽是泪水的脸,点点头,哽咽的说道:“只要你带我去,我包管甚么都听你的。”
“时候到……”
“活着……”南宫泽喃喃自语的目送着麦鸿儒拜别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发疯似的一拳打在了墙上,鲜血顺着墙流了下来。小栓子仓猝上前欲给南宫泽包扎一下,却被南宫泽一把推开……
当麦穗儿展开那双斑斓的大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挺身跃起,敏捷往门外冲,熊道宽很天然的又拦住了她。
杜义凑过来低声的说道:“大人,时候到了,我们下去吧。”
“想从这里出去,除非你得打赢我!”
“甚么?你……”麦鸿儒的脑筋嗡的一下,面前一片黑,“你,你说甚么?”
李耀祖躲闪不及,麦鸿儒喷的血恰好喷到了他的脸上,李耀祖恼羞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混蛋,你敢喷我!”
麦鸿儒最后一次看着这个天下,看着上面满满的人群,俄然,他仿佛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张熟谙的脸,固然穿戴变了,但是那张清纯斑斓的脸没变。
“奉告夫人和穗儿,好好活着,不要为我报仇,我信赖谗谄我的人不会有好了局,以是,活着才是最首要的。”
“嗯,让刽子手筹办吧。”
“活着?哼,做梦去吧!”李耀祖一拂袖站了起来,接过杜义递过来的帕子渐渐的擦了下脸,接着就一脸哀伤的喊道:“麦兄啊,你走好啊……”
麦鸿儒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走上邢台,闭上双眼跪了下去。麦穗儿看着衰老的父亲,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几次都想冲上去救本身的老父亲,却都被熊道宽按了下去。
“麦穗儿,你别闹了,说甚么我也不会让你出去,你出去任何事都做不了,还会把你的小命搭上。”
“噢,本来如此,唉,提及这个麦大人也是怪不幸,平白无端就卷入一场凶杀案,下官也和九王爷研讨过案子,疑点颇多……”
崔崇文将手中的令牌扔到地上,刽子手拔掉麦鸿儒脖子里插的牌子,含了一口酒,猛地往钢刀上喷了上去。
麦鸿儒绝望的闭上眼,老泪再一次滑落下来,“不,老天不会这么残暴,夫人和女儿必然还活着,不对不对,他们如果还活着,九王爷为甚么不让他们来见我,莫非……”
李耀祖将嘴凑到麦鸿儒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她们早就死了!”
昏倒了不知多久,麦穗儿终究醒了过来,熊道宽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麦穗儿浮泛的眼神,生硬的身材,熊道宽说道:“醒了就好,再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统统就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