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鬼虽因皮帽而暂得免祸,但见兄弟姊妹九人个个难逃困厄,怎肯一人独生?他西山一窟鬼并非君子君子,平时所作所为也是傍门左道的居多,但相互间义气深重,当下抓起皮帽,向红衣红裙的俏鬼掷去,叫道:“九妹,你快逃命罢。”
史季强正斗得烦躁,见笑容鬼扑上,正合情意,叫一声:“来得好!”青铜杵猛向他头顶盖下。笑容鬼侧过身子,横过双鞭一挡,噗的一声,双鞭顿时折断。笑容鬼大骇,一个打滚,翻过出去。砰的一响,青铜杵击在地下。笑容鬼伸手入怀,抓了一把毒粉,不待站起,已扬手向史季强撒去。史季强陡见面前呈现一股淡红色的薄雾,心中一怔,脚步摇摆,立时跌倒。吊死鬼长绳卷处,已套住了他的双腿。
两边激斗很久,长须鬼和史伯威始终旗鼓相称,老婆婆吊死鬼的长索招数变幻多端,化成一个个大圈小圈,史季强略不留意,几乎给她绳骗局上了颈项,幸亏他力大招猛,吊死鬼也有顾忌。大头鬼和俏鬼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但史孟捷出招奇快,常言道一快打三慢,三人团团而斗,史孟捷浑式微了下风。但听得大头鬼雷震般的声音轰轰而吼,俏鬼倒是阴声阴气的谈笑,企图分离仇敌心神,史孟捷倒是充耳不闻,还是凝神接战。
长须鬼却将皮帽抛在笑容鬼头上,说道:“十弟,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大哥活不到这么久了。”他十人竟是谁也不肯要这件拯救之物。
江晨心有筹算,晓得这是刷好感度的时候,当下赶紧出声叫道:“喂,这位大哥,你有病在身,千万不成脱手。”
史季强昏晕不醒,吊死鬼用长索连他手臂也缚上了,顾忌他力量太大,怕他俄然醒转后崩断绳索,又点了他胁下穴道,叫道:“你驱开牲口让道,我们便放人!”目睹史叔刚双目凹进,满脸蜡黄,走路摇摇摆晃,明显得病不轻,对他毫不在乎。
这时史叔刚正在掠取长须鬼手中的钢杖,免得他伤兽太多,听得郭襄呼救,转头一看,不由一惊,只因相距甚远,不及畴昔挽救。但说也奇特,四头豹子竟不向郭襄抓咬,绕着她边嗅边走,挨挨擦擦,情状竟然非常亲热。郭襄吓得呆了,见四头花豹实无歹意,一怔之下,想起母亲和姊姊均曾说过,本身幼时吃母豹的乳汁长大,看来这四头花豹嗅到本身材气有异,因此引为同类。她又惊又喜,俯身搂住两端豹子的头颈,别的两旁头花豹便伸舌舐她的手背和脸颊。郭襄只觉一阵酸痒,咯咯的笑了出来。史氏兄弟驯兽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奇景,无不又惊又喜。
猛虎、豺狼、豹子、人猿、黑熊……诸般猛兽对十鬼或抓或咬,西山十鬼奋力杀毙了七八头恶兽,但一来史氏兄弟从旁管束,二来猛兽实在太多,半晌之间,十鬼大家受伤,衣衫碎裂,鲜血淋漓,目睹立时便要命丧本地,无一能逃出猛兽的虎伥。
郭襄也道:“是啊,还是大师和谈吧。”
郭襄见三头雄狮向大头鬼一人围攻,他手中的八角铜锤已掉在地下,右臂被一头雄狮咬住不放,全仗左手运掌成风,勉强支撑,抵挡着别的两端雄狮。郭襄想起他带本身出来,见他如此狼狈,心中不忍,当下不加思考,除下皮帽,扬手挥出,安在他头上,头大帽小,形相极其好笑,并且摇摇欲坠,戴不平稳。史氏兄弟练习群兽之时,头上均戴这类特制的皮帽,牲口无知,那边分得清友敌,一见大头鬼戴上了皮帽,顿时回身走开。这边厢四头花豹却已将郭襄围住。
另一边,面对史孟捷凌厉快攻,大头鬼手中的八角铜锤倒是难以抵挡,红衣红裙的俏鬼赶紧提刀上前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