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筹办羚角钩藤汤。”
但是,两民气里都明白,临淮城已经能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的是百姓,爱莫能助的是医者。这人间医者并非全能,有些天灾,他们只能兴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家死在面前,只能冷静等候疫症的快些拜别。
“咯吱――”
“有些事,实在也怪不得外公,这些年,是青黛痴顽了……”商青黛将盆放在桌上,拧了拧当中的帕子,又回到了姥姥身边,谨慎地热敷着姥姥的掌心掌背,“现在我只但愿姥姥能快些醒过来,我们一家人谁都好好的。”
将军惊觉商青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笨,晓得本身话似是多了些,当即收了声,向身后小兵挥手道,“开城门!让商蜜斯入城!”
终是叩响了门,商青黛松开了铜环,悄悄地叹了一声。
走在临淮城中,商青黛与杜若只感觉恍若踏入了一座死城,大家绝望,大家惊骇,大家无助。
杜若沉声道:“若我所说有虚,管家又怎会放我们出去呢?”
“外公。”商青黛有些生硬地唤了一声,她起家来接许医内行中的盆,声音比平时柔了很多,“还是让我来吧。”
“咚!咚咚!”
商青黛岂会不懂那丫头的意义,有些心结固然解开了,但是面对亲人总偿还是要把话说开的,这个机遇是杜若用心给他们爷孙两个的。
她收敛心神,取出银针,在烛火火焰上烧了烧,移近了姥姥的头部,找准了她的百会穴,落了一针,她又取了一支银针,又找准了悬钟穴,又落了一针。
许大夫热泪盈眶而出,“你能想通,就好,就好。”
两名丫环慌得上前想拦住商青黛,杜若挡在了商青黛身后,道:“夫子是你们家小蜜斯,本日来是为了给老夫人看病的,你们如果不信,能够去问问管家。”
杜若疾笔写完方剂,搁下羊毫,“夫子,我先去煎药,再备些艾草水,能暖一下老夫人的四肢,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
巷陌之间,飘零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不消多说,那是临淮大夫们在城中洒下的药粉。
“是,将军!”
既有暖和,又模糊作痛。
“姥姥有病,我来看她。”商青黛简朴地说了然来意,便带着杜若一步踏入了府门,“阿若,你跟我来。”
商青黛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转头看了一眼杜若,却发明杜若已经在磨墨,筹办写方剂了。
“是,老爷。”管家退了下去。
“你们是甚么人?”两名丫环入府尚浅,还不熟谙商青黛。
“夫子。”杜若悄悄一唤,握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你这丫头……”许大夫本想责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把艾叶水端出来,也许能与青黛好好说上几句话,毕竟在青黛姥姥面前,青黛不至于那般句句带刺。
商青黛被看得有些不舒畅,冷声道:“将军既然已经晓得,那是放我们入城呢,还是不放我们入城?”
商青黛没想到杜若对这些方剂已经如此熟谙,她微微点头,心头却欣喜得很,她昏倒的这些日子,不晓得这丫头到底勤奋到了甚么境地?
“夫子,我去看着汤药,煎好就送过来。”杜若探出半个脑袋,仓促道了一句,便回身跑远。
“我不怨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恨齐湘娘,外公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娘的仇我是必然要报的。”商青黛笃定地开了口,“我不能让她枉死。”
略旧的朱漆大门已有些许班驳,上面兽口处的铜环已磨去了半环金漆。
许府门前挂着一对退色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添了多少沧桑的意味。
商青黛没有答复她们的话,径直往姥姥的房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