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站了起来，俄然扬声呼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狱卒贼兮兮地一笑，紧紧捏着钗子又走了出去。
阿凉点点头，“可好啦！我从未瞧见谁有若姐姐那么细心的！”
商青黛等了阿凉好久，终究在天气暗下的时候，比及了他来。
牢房，阿若。
“唉……咳咳……不幸的小娃……咳咳……”另一个乞婆子发言气若悬丝，没说几个字就忍不住收回一阵狠恶的咳嗽来。
“咳咳……我……我……死了……更好……就不会……不会再拖累……几位……姐姐了……咳咳……”
“好……”
“不要再说这些胡话了！你得好好活着！我们几个说好的，要相互照顾到老的！”
“如果能够，在热水中放些艾草。”
许大夫略微点头，转过了身去，似是又想到了甚么，转头问道：“这事方兄不晓得吧？”
夜色垂垂沉了下来，风来堆栈，一片冷僻。
“这个傻丫头……”
杜若下认识地去摸腰上的针囊，却发明昨夜实在是过分仓促，又将针囊留在了房中。
“就这些？”
“嗯！”
“多谢许老爷！”
“你？小小年纪……”
“老婆婆。”杜若靠近了那四人，悄悄地唤了一声。
狱卒的眼睛一亮，顿时接过钗子，一边把玩，一边笑道：“说！”
“老婆婆……”
“好啊！”
商青黛道：“在南疆，可有与兰先生差未几的蛊医？”
未几时，他便提着半桶热水走了出去，将夹在腰间的针囊甩到了牢中，道：“针给你，这艾草我可不想跑药铺专门买，以是这半桶水，你就拼集着用吧。”说完，他便翻开了樊笼，将水桶提了出来，又退出了牢房，锁好铁链，垂垂走远。
狱卒连连点头道：“许老爷叮咛的事，小的怎会忘了？”
“好。”
“每日凌晨，可洗过一次冷水脸？”
商青黛可贵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照外公的心机，既然设局拿住了阿若，又怎会不防备她们寻到漏网的果子？
许大夫终是放下了心来，向来没有医者能够做到对病家坐视不睬。那几个乞婆子都是抱病多年之人，本日入牢前又挨了顿打，这牢中甚是阴湿，她们年纪又大，定会有挨不过彻夜的。杜若只要管了她们，哪怕只是把了脉，明日尽管把罪都栽到杜若身上，就算青黛寻到那小孩子灭亡的本相，也救不得杜若出来。
只但愿那边不要出甚么事。
“那若姐姐就是被冤枉的了！”
商青黛摸了摸他的脑袋，“找了一天果子，一向没吃东西，肚子不饿就怪了。”
“归正已是贱命一条，我信你一回。”大姐对着杜若点头。
“吃的白米饭，可曾吃过一颗石头？”
“如何会？若姐姐对青黛姐姐那么好，怎会如许想青黛姐姐呢？”
许大夫点点头，摸出几锭银子放在了狱卒手中，“这些是你们该得的。”
“……”
杜若细心看了看她的面色，她肌色惨白，两颊没有青紫淤血的处所隐有胭脂色，她仓猝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只感觉一片冰冷。
杜若舒眉一笑，道：“老婆婆，一会儿你把脚放热水里泡着，我给你行针。万寒从足起，只要脚不冷，身上的寒意便不轻易堆积体内，构成湿寒。”
“害若姐姐的人么？”
“你……”一个略微胆小的乞婆子打量了杜若一眼，瞧她生得白白净净的，也便没有那么惊骇，“你犯了甚么事？怎会小小年纪就被关出去？”
就在杜若给这四个乞婆子医治的时候，许大夫悄悄来到了牢房外，对外间的狱卒道：“你们可寻到几个绝症的乞婆子，与那丫头关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