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甚么?”商青黛倒是想把话听完。
农家男人坐在阿浑身边,给阿满指着路,赶车往自家驰去。
杜若刚欲婉拒。
“堂堂七尺男儿,错了便是错了,这个时候为何还要把错归咎于别人呢?”杜若缓缓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榻上眼泪汪汪的老妇人,“白叟家,你放心,你这病会好起来的。”
“是。”
“我不去赌坊了!真的!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去赌坊了!”
“医人难,医心更难。”商青黛不由赞了一句,“你这个方剂开得甚妙。”
她自小在灵枢院长大,来灵枢院肄业的医者千万,学得越久,年事越大,有很多人便垂垂健忘了医者本心。医道在他们心中,就成为了攀附权贵的最妙手腕,灵枢院也成为了他们宦途青云直上的捷径。
“嗯。”
北风凛冽,飞雪冷冷的打在马车上,收回阵阵沙沙的声响。
“杜大夫,你又忘了,彻夜我并不是灵枢院的大蜜斯,跟你一样,是出诊的商大夫,以是你不算失礼。”说完这句话,商青黛松开了她的手,亲手给她把白裘系带又系好了,嘴角的笑容却不由自主地深了几分,“不对,你还多一重身份,你还是我的病人。”
因而,杜若只能悄悄跟着商青黛上了马车,由阿满驾车往悬壶堂驰去。
“蜜斯,人也送到了,我们真的该归去了。”阿满焦心肠提示了一句,“蜜斯这风雪天你只穿了件暖衣,如果冻坏了身子,小的可挨不住院主的惩罚啊。”
农家男人游移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婆,没有顿时答复杜若的话。
“我的名字里也有一味药,叫……”
商青黛在心头默念了一句小丫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个会心的笑来,她一步踏入房间,“不错。”
昏黄的油灯光晕中,阿谁小小的身影当真非常地坐在榻边,细心给榻上阿谁不竭痛吟的老妇人诊脉。
“这本就是医者该做之事。”杜若当真地点点头,脸颊上的霞色悄悄褪去。
“那还是你去医治病人罢。”不等杜若说完,商青黛便点头同意了她的话,喃喃赞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比人间一些医者要更故意了。”
商青黛看着杜若那肥大的背影,有些怔然,不由喃喃念了一句,“杜若……”
阿满俄然勒停的马儿,掀起车帘来,“蜜斯,到了。”
“这些话,你为何不对你的亲娘说呢?”杜若摇了摇脑袋,悄悄收回一声感喟。
“把裘衣裹好了。”清冷的声音俄然响起,商青黛靠近了杜若,帮她把裘衣掖了掖,若水的眸仔细心打量了一眼杜若白纸似的面庞,“你爹爹也真忍心,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如许一个病秧子出来给人医病。”
“孩……孩子……”老妇人老泪纵横地伸手抚上了农家男人的后脑。
“对不起……”
“你留在这儿。”她俄然凉凉地开了口。
“你……仿佛有些怕我?”发觉到了小人儿话语中的凉意,商青黛忍不住问了一句。
商青黛听得怔然,当瞧见杜若颊上渐浓的霞色,不由得含笑道:“小丫头,你但是把我当作了吃人的妖怪了?”
商青黛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想到了四个字来描述她――素若雪梅。
“药名,杜若?”
商青黛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杜若,“内里风雪大,你还是留在这儿,那位病家我去医治。”
“小丫头,你叫甚么名字?”
“我……失礼了……”杜若仓猝抬起脸来,对着商青黛赔罪道。
商青黛冷冷看了农家男人一眼,“爹爹在朝中还是有些朋友,我彻夜归去要跟爹爹说一说,让他知会朋友一句,克日加强赌坊的巡查,如果再瞧见你如许的人进赌场,一概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