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敢去看商青黛,只是沉沉低着头,恐怕被她瞧见了她的失礼。
杜若按压着狂乱跳动的心,一起跑回了悬壶堂,急声对着杜如风道,“爹爹,内里有个病人得的是伤寒,我想定不止一人得了此病,以是这几日诊病,爹爹你要谨慎些。”
商青黛抿唇淡淡笑道:“到了灵枢院第一日,我但是要发问的。”
与此同时,商青黛哈腰再看了看那病人的气色,当下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来,覆在了病人的腕上,伸指探上了他的脉息,不由得眉心一蹙,连声道:“来人!”
“是。”杜若恭敬地点点头。
“商夫子!”一名门生跑了过来,“有甚么叮咛?”
杜若定了定神,道:“人参一两,白术二两,附子一钱,炒枣仁五钱……”
“银针,烈酒。”商青黛想了想,又道,“你找几名门生连夜赶回灵枢院,再运些药材过来,特别是主治伤寒那几味药。”
“去吧。”
“商……蜜斯,你……你别过来,这病家得的是伤寒。”杜若本来想问一句为何她会来这里,却在乎识到商青黛要靠近这里后,急声禁止商青黛的靠近。
燕云深笑然目送商青黛走上马车,“商蜜斯,就此别过。”
“南……南郊……枣头……村……”
“啊?!”杜若惊呼了一声,看向商青黛的刹时,双颊火辣辣地烧了个通红。
商青黛隔着丝帕拉起了病人的手,递给了一边的门生,“你来,扯住他的手,让他站起来些。”
闻声那人的梦话,商青黛的心不由得一揪,果不其然,这伤寒不止一人得了!想必这男人是冒死冒雪出来求医,这才会倒在了路边。
“商……夫子。”
“等等!我……我不会骑马……”
“有劳殿下了。”商青黛对着燕云深福身一礼,便提着裙角走下了马车。
“我……”
“嗯。”商青黛应了一声,却在帐篷间张望了几眼,“杜若在那里?”
“是,商夫子。”
“嗯。”
“马儿你们都栓在那里?”商青黛并指从酒坛中夹出了银针,在指尖捻了捻,问向了门生。
“是……”小人儿实在是有些娇小,踩了好几次马镫,都没有踩稳。
商青黛不再多看他,眸光落在了杜若身上,“走,我们骑马去。”
“放下吧。”商青黛说完,杜若顺服地将病人放平了,她忽地抬眼看向杜若,“方才的针法可记熟了?”
“不好!”
想到这里,商青黛侧脸看了看他的下衣,已经尽是污物,模糊还带着赤色,猜想他家中的老婆只怕会更严峻。
“杜大夫清算出后院来,都让我们把马儿栓在那边了。”
只见杜若蓦地站了起来,赶紧哈腰抄起路边的积雪,不断在手上搓揉着,急呼道:“你们都别过来,此人得的是伤寒!”
看着门生跑远,商青黛低头对病人细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撑住几个时候,会好起来的。”
还未比及她定下神来,商青黛已翻身坐在了她身后,双臂自肋下环住她,紧紧握住了缰绳,“坐好了,我们该走了。”
“救……救……娘子……娘子……”
商青黛忽地放开了她,解开了缰绳,牵过了一匹马儿,看向杜若,“上马。”
小厮勒停了马车,转头道:“殿下,商蜜斯,我们到了。”
“嗯。”
“走!既然都是你夫子了,再多教你一些,也是该当。”
“但是这里……”杜如有些不放心。
商青黛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本日还不算太坏,起码,宋王对她并没有甚么兴趣。
“往……往那边……”杜若指了指方向,缩回击来,只感觉马儿实在是颠簸得短长,背心老是成心偶然地撞到那片绵软之处,她只晓得这个雪夜,有个不着名的东西在她的内心悄悄地生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