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苏已在房外跪了好久,她终究比及商夫子把房门翻开,急声问道:“夫子,小若她……现在可好些了?”
“是。”
“你……”商青黛听得有些心乱,竟不晓得前面该说甚么,杜若却恭敬地用双手将簪子递了过来。
“是。”杜若紧皱的眉心微微一舒。
商青黛又说了一遍,可声音比方才柔了很多,“转过身来。”
锦被当中,淡淡地感染了些许商青黛的体香,杜若闻得久了,更感觉有些羞赧,更不敢去问商青黛彻夜要在那里歇息了。
“阿若,你为何就那么怕我呢?”
似是发觉到了商青黛的目光,杜若微微抬眼,目光相接的刹时,商青黛有些慌乱,杜若也有些慌乱,两人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商青黛竟健忘了方才说到了那里?
商青黛怔了怔,走到杜若身前,声音柔了很多,“这几日你就好生在这里歇息,你落下的功课,我会一一教你。”
“啊……”
杜若倒吸了好几口气,又恭敬地对着商青黛一拜,“我进灵枢院,并不是来养病的,夫子,本日的课程,我不想落下。”说完,她抬起了脸来,一双带着泪光的眸子水灵灵地,是那般地当真,“夫子,我没事的,请夫子教我本日的功课吧。”
“我……我……”杜若想解释,但是又不晓得如何开口。
杜若眼圈微红,竟是那样的楚楚不幸,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微微地缩了缩身子。
“夫子,您的簪子。”
“是。”
商青黛走向了陈水苏,从她手中接过了杜若的行囊,“水苏,归去歇息吧。”
商青黛不敢想下去,她冷静地走到了书案边,淡淡道:“你坐下听吧。”
心湖已起波澜,不知何时而起,何时而止。
“是。”
“今后不得再如许带着她急跑。”商青黛一脸寒霜,语气冰冷,“今次之事,你也是偶然之失,起来吧。”
说完,发明话似是说重了些,多看了杜若一眼。
杜若鼓足了勇气,这才转过了身来,小声道了一句,“夫子……”
“谢……”
“夜深了……本日就到这里吧……”商青黛道了一句,把僵局给突破了。
商青黛瞥了一眼她,“归去本身给本身上点膏药,用我前次教你们的针法刺几针,有活血之效。”
“你这身子,我不管如何要帮你保养好,做我的弟子,可不能老是如许病怏怏的,以是,这些日子,你得跟我一起住了。”
商青黛拉起被子,盖在了本身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发明,本来两小我一起共枕,竟是这般暖和。
“是。”
微乱的心跳在胸臆间仿佛擂鼓,若不是外间的风雪俄然大起来,吹得檐角的铜铃叮铃作响,只怕这两人不晓得要沉默到甚么时候?
“嗯?”
商青黛给杜若掖了掖被角,“如果你不惯与人同睡,那我先命人搬个坐榻过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雪落簌簌,灯影灼灼。
看着陈水苏盘跚走远,商青黛转过身来,却瞧见阿谁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不由得厉声道:“阿若,你究竟愿不肯意听我的话?!”
“怎的?”商青黛疑声问道。
含混的视野中,最早映入眼底的是陌生的雕花床柱,陌生的碧青色床幔。
她指尖垂垂挪动,来到杜若掌心四周,“这是劳宫,往腕心走,那是大陵……”她忍不住往杜若那边悄悄打量了一眼,瞧见这小丫头竟听得那般出神。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杜若下认识地猛地坐了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忍不住又收回一串狠恶的咳嗽。
商青黛起家走到杜若身边,“你回床上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