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徒弟醉了,喝得太多,起床以后必定会头疼。如果明天去得晚了,你这做店主的,多少担待些。”
汪展瑞冷静地点点头,一仰脖将碗里的酒饮尽:“赶上过费事?”
“今儿带你去另一到处所。”孟或人将那两个酒坛子一提,抬脚率先走出厨房。汪展瑞虽不明就里,却也懒得发问,拎着食盒,再顺手拽一盏油灯,也跟了上去。
“对,摆摊卖面。”孟郁槐笑着道,“最便宜的四五文钱一碗,最贵的也不过十几二十文。除非是雨季,早晨没人出来行走,不然,她就晚晚都在这儿忙活。稻香园扩建之前,只是一间小饭店,开阿谁饭店的钱,就是靠着她在这里摆摊、卖酱料和帮人做酒菜,一点点攒起来的。”
汪展瑞喝得酩酊酣醉,扒在船舷上不住地叨叨咕咕,一开端还勉强能听清他说的是甚么,到了厥后,他就逐步只在嘴里嗡隆嗡隆,继而再没收回一点动静,看着倒像是醉死畴昔了。
汪展瑞回了转头,就见孟郁槐立在厨房门口冲他笑。再垂下眼看看他手中的酒坛,便忍不住一扬眉,却并不感觉非常惊奇。
“她?”汪展瑞更加不解,不假思考隧道,“她天然是个可贵的人才。常日里在厨房一块儿干活,我也曾看过两眼,论天赋,自是不消多说了,更可贵的是,她那根基功也非常踏实,不管刀功还是火候,没有二三年日复一日的苦练,底子不成能达到这等境地――说来我还真是有些猎奇,她这一身本领,究竟从那里得来?孟镖头可知她之前师从何人?”
话说到这里,他就停下了,摆摆手,回身向河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不是不免的吗?孟郁槐叹口气。
孟郁槐只吃了两碗酒,这会子还复苏得很,长叹一口气,站起家,将食盒油灯等物一并清算了,然后拉起汪展瑞往肩头一扛,送回珍味园里。
“我们是去鱼塘边,还是……”他昂首问道,却见孟郁槐笑着点头。
两人在河边悄悄坐了足有一炷香的时候,汪展瑞已有些恰好倒倒立不稳身子了,方才胡乱挥动手臂开了口。
恰是打烊时,花小麦一早跑了个无影无踪,常日里并不常常在稻香园管事的孟郁槐却俄然来了,还口口声声要拉他喝酒,为的是甚么,大抵也不难猜吧?
孟郁槐与汪展瑞碰了碰酒碗,然后便自顾自地斟饮起来,不时搛些菜来吃,将汪展瑞的厨艺赞个两句,除此以外,竟再没有别的话。
想占便宜的,眼红的,找茬的……这些人委实不长幼啊。
孟郁槐倒是半点不感觉受挫,还是带着一抹笑:“我也并不是那起不将人灌醉便不罢休的性子,只是浅酌两杯罢了,应是无大碍――中秋那日,汪徒弟不是也曾喝了很多桂花酒?”
花小麦撇撇嘴,上前将油灯接过来,靠近他嗅了嗅,立时把眉头拧得死紧。
他淡淡隧道:“ 酒饮很多了,舌头麻痹,味觉不免受损,于烹调有害无益。”
“你瞧瞧这河边,我媳妇在嫁给我之前,就在这里摆摊。”
“为厨之人,对于酒这东西,向来能少碰就少碰。”
“……是。”汪展瑞不懂他的意义,游移了一下,“我没有跟过徒弟,甫一踏入这饮食界,身上就是动员技术的。一开端在那种只容两三张桌的小食档里掌勺,厥后也展转去过几间稍大的饭店做厨,每一次时候都不长,三五个月就算是很了不得了。提及来,你家这稻香园,算是我呆过的范围最大的食肆,只不过……”
“唔。”汪展瑞应一声,跟着笑了笑,把酒碗又给满上了。
汪展瑞原不是那种很能沉得住气的脾气,在中间勉强陪了一阵,就有点按捺不住,拧眉道:“孟镖头找我究竟有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