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儿赶快端一只大海碗出来,满满铛铛倒一碗温水送进她手里:“徒弟,这够吗?”
这世上,豪放风雅的人有之,却也从不缺那起精打细算的,这并没有任何不对,乃至还很称得上很会过日子。huā小麦畴前办的那几台宴席,仆人家脱手都很豪阔,但这个年代,平常老百姓多数讲究俭省,若想让他们对劲,里子面子都做足,颇需求huā一番工夫。
“回家?甭觉得老娘不晓得你打甚么主张,归去了有郁槐护着你,我纵是要骂你,也得顾着他,对不对?你少做梦了,就在这里说!”孟老娘不依不饶,敞着喉咙又嚷嚷了两声。
刚刚才与人说了那很多话,还没半晌歇息呢,她这婆婆又找茬?
“嘿,你这话我爱听!”那小舅子一拍大腿。“依着我的话,那甚么鲍鱼、鱼翅甚么的,一概就都不要了,一来你这里不好采买;二来。那几样东西,说穿了实在也没甚么好吃,不过是常日里老百姓可贵尝一回,生把那代价给炒高了;这三来。我家隔壁就住了个老大夫,人家可懂了,奉告我说,这些个海里的物事,上了年龄的人吃多了没好处!”
孟老娘有点发怔,待得反应过来,见她已快步冲到门口,倒给唬了一跳,忙跟在她身后大声道:“你走慢些,走慢些,瞧着脚下的门槛!你如果磕在门框桌角,伤了我孙子,你看我不让你偿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