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哭笑不得,回身冲她无法地摇点头:“你当我胡涂了?这不是还在揣摩吗?”
“甚么事?”孟老娘稳稳铛铛拦在大门口,拿眼睛将来人一瞟,冷声寒气道,“我儿不得空,儿媳妇也在厨房里忙活,有事同我说――我能不能做主?你去探听探听,那孟家院子里,另有我这当娘的做不得主的事儿?”
花小麦本来便不痛快,现在见孟郁槐不说话,就更加憋闷,不轻不重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语带抱怨道:“你倒是给个主张呀,难不成你真如那柳太公所言,平日与他投机,眼下抹不开面子,就筹算依了他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固然你一贯待我好,但这事你若胡乱做主,我真翻脸的!”
火刀村大家皆知这妇人不好惹,不等将来意说出,先就怯了,面上不得不堆出些笑容来,弓腰道:“是……为了那买番椒种的事呢。大娘您瞧,您家两亩地,产了那很多番椒,自家那里用得完?我便想与郁槐兄弟和小麦妹子筹议筹议,看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您晓得的,我们手头也不余裕……”
实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却不知怎的,竟比那发怒时还要令人惊惧。来人当场没了抓拿,将手摇得风车也似,腰杆又垮下去两分,赔笑道:“不是不是,大娘您曲解了,我……”
“就您家里那景象,何至于到这境地?”来人给她逼出一脑门的汗,因是长辈,又发作不得,唯有挤出一脸比哭还丢脸的笑容。
来人节节败退,终究落荒而逃,转头便又寻到花小麦面前,抱怨之余,少不得又将那事提了一遍。
这老头,真是……
花小麦也有点口干舌燥,溜进大堂斟茶,顺手递给她一碗:“不就是前几日同您说过的阿谁事?这两天是何景象您也瞧见了,成日里没个清净,快烦死我了!”
他不过离家一个来月罢了,这二人怎地相处成这般风景?他是应当拦一下,抑或干脆听之任之?
他伉俪两个白日里甚少在家闲着,是以,村里那些个想买番椒种,提早跑来还价还价的村民,便也络绎不断地往小饭店儿赶。连着三五日都是如许,门槛都要踩塌,买卖也没法儿好好做,惹得花小麦动辄冒火,就连他本身,饶是向来对村里人驯良,也有些烦不堪烦。
孟郁槐也是感觉有点毒手,偏过甚去往村间巷子上张了张,并未立即作答。
正说话间,偏巧孟老娘自家里来了,眼梢只一瞟,便发觉花小麦情感不仇家,当下便把嘴皮子一掀,冷声挖苦:“猴跳甚么,有人踩了你尾巴了?也不瞧瞧时候,晚餐做了吗?我饿了。”
花小麦倒是意犹未尽,悻悻地又道:“如果端的没钱,那也倒还罢了,可我听腊梅嫂子说,那柳太公家中吃的茶叶都是一二百文一斤的,他短这两个钱?我还没筹算卖那么贵呢!一斤五十文罢了,满打满算,咱不过赚个几十吊罢了,家里也并不等着使,可莫非咱辛苦这么久,为的就是给旁人做嫁衣裳?惹火了我,一颗都不卖与他们,看他们又能如何!”
“曲解?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打甚主张,觉得我真瞧不出?我呸!”孟老娘再次打断他的话,朝地下啐了一口,“我只问你一句,你们个个儿都来讨便宜,我家若真依了你,却是以带累得本身日子过不下去,你肯让我一家三口每日到你屋里蹭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