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公气得颤抖,举起拐杖来指着花小麦,向世人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还叫凭知己做买卖?都是一个村儿的呀,就斤斤计算到这境地了!头次我话已同你说了个尽,你怎地就听不出来?光揣摩着本身挣钱,就不替村里人想想……”
趁着天好,熟透了的番椒得早些收下来才是,珍味园的孙大圣、小耗子不消人号召,主动跑来帮手,乔记纸扎铺子的店主乔雄家里地步多,早早地与花小麦定了五十斤番椒种,便也打发了几个伴计来给搭把手,将地里那红彤彤的果子全都妥妥铛铛收了下来。
花小麦在内心狠狠地骂了一句,不想和他说话,便绕到孟郁槐身后躲了,只将眼睛瞪得老迈,耳朵伸得老长。
“不舒坦?”孟郁槐朝她脸上望一眼,见她果然面色有些发青,眉头便复又拧了起来,“要么你干脆回家歇着,莫要硬撑,归正我和娘都在这里,想出岔子也难。”
从田田间下来的番椒,在打谷场上摆设开来,远了望去,就像是一块庞大的红布,被太阳光一照,亮得晃人眼。中间一座大秤,一筐筐的红果子搬上去,便有一个男人大声唱出斤两,终究算下来,拢共便是两千六百斤挂零。
明知他是谈笑,花小麦便骨朵着嘴道:“你怎地冤枉人,我……”
“你、你……”柳太公指着她的脸,嗫嚅半晌,一句囫囵话也吐不出。
那凶暴的妇人倒是乘胜追击,往前又踏出一步,恶狠狠道:“另有,我方才都瞧见了,你拿那拐杖对我家小麦指指戳戳来着,我今儿就泼给你看,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将你的拐杖撇成两截儿,你尝尝!”
他这一开口,便是给了柳太公机遇,当即便调转枪头,痛心疾首道:“郁槐,你在咱村儿向来是大家都竖大拇指的,这事儿可得好好考虑啊,若真依着你媳妇如许做买卖,今后那‘奸商’的帽子扣在你脑袋上,想摘下来就难了!”
“大师伙儿都瞧着呢,我现下就与你赌一赌。你身为咱火刀村的里正,写字必定是难不倒你的,你不是说我家是奸商吗?你现在就把这两个字给我写下来,然后随便你去哪个城哪个县探听,只要你发明有一家卖的番椒比我家更便宜,我便将这张纸顶在头上,绕着村里走三圈;但倘若你找不到如许的店家,那也轻易,你只需将这张纸给我吃下去,我就分歧你计算――如何,你敢不敢与我赌?!”
孟老娘本来在远处,偶尔一转头,见这边聚了很多人,凌厉地一眯眼,顿时风风火火地杀将过来。花小麦瞧见了她,心中顿时定了很多,扯了扯孟郁槐的袖子表示他不要作声,本身则望向那柳太公,挑了挑眉道:“太公,您这些话如何说出来的,费事您照原路吞归去。那黑心两个字,我们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