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里那样心机周到沉稳的人,怎地这时候却偏生犯胡涂?二十两,平凡人家能够吃饱穿暖地过上两年了,这还只是本金,再加上利钱……
花小麦朝孟郁槐脸上张了张,愈发感觉莫名其妙,歪了歪头冲他笑笑:“这倒奇了,你今儿如何返来得这么早?你说不必我来管,难不成……文秀才头先儿出去办的,不是我铺子上的事?”
花小麦面朝里躺在榻上,实在并没有睡着,却也懒得回身与他打号召,尽管闭着眼睛不开腔。闻声那人好似在桌边倒了水来喝,又蹲下去将火盆拨旺了点,便不由得撇了撇嘴。
眼下孟郁槐将这事儿说出来,她几近已经能猜到某种能够性了……
“你莫要焦炙,沉着点。”孟郁槐忙冲花小麦摆了摆手,替她拢了拢被窝。
“娘舅他们很缺钱?”花小麦挑一下眉。
一时嗓门大了点,孟老娘那边立即就传来一声咳嗽。
花小麦朝他面上一扫,内心暗道:以是,舅妈便领着冬雁表妹来铺子上不依不饶地折腾,非要问你讨个公道是吧?怪不得你本日返来得如许早,本来还是为了那一家人!
花小麦并没有在稻香园担搁到打烊,忙过了人最多的那一段儿,便叫上孟老娘一起回了村南。
“我何曾防你?”
“没有。”孟郁槐苦笑着摇了点头,“芙泽县那么大的处所,连个眉目都没有,舅妈和表妹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等闲那里能找得着?”
四下里静悄悄的,屋中点了一盏灯,地下火盆盖了薄薄的灰,零散有一点子火光。
她谨慎翼翼地侧了侧肩膀,很吃力地偏过甚瞟了一眼,就见孟郁槐除了外衫坐在床边,仿佛是要脱鞋的模样,却一向没有行动。
……
孟郁槐回了转头,勾唇冲她笑了一下:“不早了,怎地还没睡着?”
“大半夜的,你俩不睡觉,还嘀嘀咕咕甚么?小麦,我看你是铁了心不想让你肚子里那孩子安稳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