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来了一处新处所,老是格外感觉猎奇,你追我赶地绕屋子追着跑,咯咯嘎嘎的笑声有一阵没一阵地传过来。
谭徒弟嘿嘿笑着,连道“那是天然”,还想再说点甚么,冷不丁一昂首,脱口而出:“哟,潘掌柜,你如何来了?”
……
“我就是感觉烦!”花小麦更加不耐,啧了一声,“归正都把那两人打发走了,珍味园也没亏损,这不就行了吗,还筹算如何着啊?”
这点事,压根儿用不着请工匠,只消使钱在村里找几个有力量的后生便能办得全面。谭徒弟晓得这屋子是专门给他一家几口人住,又是感激又是欢乐,待屋子补葺好的第二日,便慌慌将媳妇和孩子们领来瞧瞧,对着花小麦,几近要抹眼泪花儿。
这算是在……赔不是?
孟郁槐脚下未停,一径走出去,关门之前,转头出去冲她笑了笑。
花小麦怔了怔:“……你想说甚么?”
孟郁槐盯着她瞧了半晌,忽地低笑出声。
花小麦回过甚去,公然见潘安然吃力地拎着一只大筐,远远地从村间小道上绕下来。
谭徒弟自打晓得花小麦要替她处理这一家人两地分家的困难,便已在心中期盼了好久,交来回回揣摩了好几遍,现在闻言便立即笑着点头道:“早一日一家团聚,我便早一日心中结壮,也不必操心选日子,就明天吧。我这虽不算端庄燕徙,却到底是一桩丧事,本故意请大伙儿一块儿来家里热烈热烈,可这一贯,稻香园里忙得很,只怕脱不出空……”
“我恼他做甚么?”花小麦不假思考地昂首看他一眼,“是,他态度的确不好,转头我是该找个机遇同他掰扯掰扯,但说穿了,这也不是甚么大事。他是端庄做了多年买卖的人,将银钱看得比旁人更抓紧急,这么一大笔买卖打了水漂,他有些暴躁也很普通,论到底,他毕竟是为了酱园子好,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他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