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牢骚抱怨时,却见李白身形猛地顿住,双目谛视着本身身后。
场中唯有李白听他吟完,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萧长歌那首诗固然乐律整齐不齐,炼字也毫无章法,但却悄悄符合了本身这首诗,一样的夫君远征一样的边疆战乱。
乾虚真人大皱其眉,听他这疯言醉语,想是又贪酒了,不由暗叹一声,左掌蓦地抵住李白后背,一团清光缓缓亮起。
当下也将余下的两斤酒一口气喝光,脑海中灵光霍闪,大笑一声,道:“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辊轻尘。对酒当歌豪情怀,本日逢君醉几人?”吟干休中酒坛蓦地一翻转,朝李白胸前那小酒坛撞去。
诗仙酒内合座哗然,连那飞扬放肆的府尹公子潘若晨也猛地站起家来,“青衣秀才”萧长歌成名不久,但他在江南曾以酒会友,威震江南武林的“淮南双雄”单骞、单昌两兄弟,被萧长歌三招击败,一时名声大噪。
萧长歌这些年浸淫武学剑道,诗文之理早已忘了大半,见那白衣少年神采飞扬,出口成佳句,不由心中打了个突,周遭事物不过是酒盏、木窗、桌椅之物,冥思苦想了半晌,竟答不上来。
身材蓦地一震,蓦地记起本身和乾虚道长之约,但见日落西山,云霞金灿,“哎哟”一声,沿莫醉街一起小跑,出了北城门,走过那条不知走了多少遍的独木桥,过了河对岸。
道童醒转过来,仓猝转过身去,低眉垂首,恭恭敬敬道:“师父。”半晌却无人应对,顿知被骗,昂首看时,公然未见师父身影,心中大怒,回身一指头指着李白,怒道:“你这...你...”
早有掌柜的命店小二奉上青莲酒两坛,不过李白那坛只要半斤,萧长歌那坛却有两斤。
话音方落,李白腹中酒气翻滚,一个响嗝喷薄出来,乾虚真人正凑到近处,被滔天酒意一熏,眉头大皱,道:“你这厮又饮了多少?”
李白凝睇着萧长歌头上方巾,想起他刚才行动,心中极其不悦,撇嘴嘟囔道:“读书人整天舞刀弄剑。”
他幼年时便随父从碎叶迁徙到这绵州隆昌,虽未受颠沛流浪之苦,心中毕竟不是滋味,但常常痛饮一番后,便能忘怀诸多烦恼,故而有此一诗。
到得夜幕来临时分,李白身影从一条灌木丛生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出来,又蜿蜒折转了九次,方才来到一座飞檐流瓦、青砖红墙的道观跟前。
“童儿休得无礼。”忽闻一声清啸从道观院落深处传来,如凤鸣鹤唳,淙淙清泉,端地令民气神扫荡,尘心尽去。
而最后那句“碎叶雨潇湘”更令贰心神荡漾,碎叶城长年干旱,实则并无雨水,但远在江南的萧长歌天然不晓得,恐怕整座隆昌城也只要本身清楚见过,那边是多么的萧瑟寥寥。
乾虚道长嘿然道:“你倒真是入了化境了,这是贫道专门为你这酒鬼修行的一门神通。”李白笑道:“是解酒么?那股热流烫得我好生难受,道长你不练也罢。”
李白只觉体内热得短长,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焚毁了普通,头顶白汽蒸腾,如烟雾环绕,半晌后体内热气散去,一股清流灌注满身,酒意顿消,神态变得非常腐败。
这道长便是隆昌戴天山虚元道观的乾虚道长,李白见他来了,也收起不羁之态,竖起单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一身着广大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由道观中徐行踏来,清风忙垂手让开路,低声道:“师父。”
李白饱读诗书,心知顿知萧长歌之意,但转头看时,唯见合座人影重重,酒楼大门半开,那里另有萧长歌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