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央攥着那朵梅花,很快便睡了畴昔。直到闻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才蓦地惊醒。
一向隐在暗处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跪在地上对苏沉央冷声道:“少主有何叮咛?”
“你让我住这里?”站在人高的枯草里,苏沉央的心又凉了半截。
躺在地上,苏沉央俄然又想了那支碎簪。他掏了掏衣衿,却发明只剩下一朵梅花。
“你不要乱喊!”用手堵着苏沉央的嘴,梅玄机心虚道:“只要你不喊,我就放开你。”
苏沉央楞了一下,“你师父……真有这么美意?”
苏沉央站在原地,他盯着脚下的棉被,面色微冷。
过了半晌,没挣过苏沉央的梅玄机坐在床边。盯着本是一身仙气但现在却变得非常接地气的苏沉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惭愧。
“吃!没说不吃!”抓到了关头的字眼儿,苏沉央便与梅玄机争抢了起来。如果此后都由这个女人过来送饭,那就是毒死他,他也是心甘甘心的。
苏沉央有洁癖,跟他熟谙了十年,她就从未见他穿过同一件衣裳,也从未见他如此狼狈过。
“这如何就哭了?”苏沉央展开眼,对正抽着鼻子的梅玄机戏谑道:“爱哭鬼,真是枉我昨夜还在夸你长大了。”
昨夜怕他被冻死送了一床被子,本日怕他被饿死送了一碗清粥,那位公主……不会是想要等他卸下防备后再一把毒死他吧?
“玄机说的是。”苏沉央不与她辩驳,反而拨乱了本身的一头黑发,“本日的风儿,还真是甚为狂乱啊。”
当年他在梅家初遇的阿谁小女人长大了,已经大到不会再因一支簪子而等闲的说出“喜好”二字。本日她情愿为了唐慕白削发,也不肯为了他出家。在她内心,他与唐慕白孰轻孰重,早已一目了然。
“我……”
梅玄机是宁侯独一的子嗣,他就不信不二没有生过甚么私心。她说她早已看破尘凡,若她当真是看破了尘凡,那当年又为何要将文帝拒之门外?再想想本日梅夫人的态度……
“苏公子明白就好。”把除草的东西留给了苏沉央,净安便带着梅玄机分开了。
“你才是爱哭鬼!”梅玄机被他气的顿脚,“我不过只是被风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