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师叔又去那里了?”小尼师仰着头道:“净安师叔可都找您半天了。”
“是啊,人总该是要长大的。”梅玄机轻叹。
梅玄机垂下眼,心虚道:“这不是我求来的尘凡,也与我无关。”
梅玄机不晓得,她的这一句“不去”,让她与苏沉央白白错过了五年。
还未回到寺里,梅玄机就被一个年纪稍小的尼师给捉了袖子。
“找我?”
梅玄机微微一怔,然后神采恹恹的跟着小尼师回了鸿蒙寺。进了大殿,看着那道正跪在神像面前的身影,梅玄机又顿住了手脚。微张着樱唇,她想再叫一声“苏大哥”,但是五年的禅修,早就让她学会了该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削发人。
梅玄机追到了寺外,但是在寺外等着她的,却不是苏沉央。
过了半晌,净安捡起了地上的佛珠强笑道:“如果你内心有他,大可与他一同分开。何况你已经扰了师父五年的清修,也是时候该下山了。”
“是啊是啊。”小尼师点了点头,“今早来了一名公子,说甚么都要见您。净安师叔劝不住,以是就让弟子出来找您了。”
又虚过了十几日,也就到了唐慕白迎娶傅夷安的日子。
“我明白了。”苏沉央会错了意,他与梅玄机插肩而过,才到门前,梅玄机便躁动了起来。
“玄机?”闻声梅玄机的声音,苏沉央一脸欣喜的回身。他想要站起来,成果却因跪得太久,几乎一头扎在了地上。
梅玄机咬着唇角不敢开口,因为她晓得,她的经文,毫不是念给唐慕白的。
实在这些年,苏沉央一向都在她的内心。而她喜好的,也一向都是苏沉央。当初她执意要喜好唐慕白,是因为唐慕白承诺了宁侯会照顾她一辈子,从小到大,她也都把唐慕白当作是本身的盖世豪杰。现在她终究想清楚了,她要的不是甚么豪杰,而是一个能够在她身后冷静陪着她、跟她平平平淡度过余生的浅显人。以是她喜好苏沉央,哪怕他不能像唐慕白那样能做她的豪杰。
“苏沉央!”梅玄机大呼着扔了佛珠。
听她说身穿灰衣,梅玄机不免有些绝望,“你可看细心了?”
“弟子看的可细心了。”那人就是打她面前走过的,她看的天然清楚细心。虽说是蕉萃了一些,但长得还是蛮都雅的。
握动手里的佛珠,梅玄机退了一步,“苏公子……”
“是我。”唐慕白松了放手中的青霜剑,“一别五年,玄机也长大了。”
压着心中的躁动,梅玄机去追了苏沉央。
“我求的不是尘凡!”苏沉央跌跌撞撞的走到她面前,“我求的是你,是你梅玄机。”
五年后,唐慕白从疆场上卸甲而归,为了能够早日了结他这块芥蒂,文帝当日便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唐慕白才接了圣旨,他就去鸿蒙寺求了不二下山。
“我甘愿你还叫我一声大哥!”苏沉央苦笑,然后又字字诛心,“梅玄机,你削发,你不再议论尘凡。可你抚心自问,在佛祖面前,你的经文……又是念给谁听的!”
梅玄机口是心非,还偏要做出一副看破尘凡的模样。苏沉央心中一沉,转眼又跌回蒲团上。“净空也好,玄机也好。求不到你,这些对于我来讲另有甚么辨别吗?”
小尼师想了一下,用手比划道:“瘦瘦的,高高的,面色蕉萃还穿戴一身灰衣。”
“你舍不掉心中尘凡,就算不得是我佛门中人。”听着从山下传来的喧闹声,净安低声道:“下山去吧,你已经错过了一个五年,莫要再错过了下一个五年。”
梅玄机站在山上,她俯视着半个皇城,从皇宫到将军府,那沿途十五里的红妆叫她感觉胸口的伤又模糊作痛了。她曾心仪过的将军,毕竟还是娶了天子的公主。梅玄机阖上眼拂袖而去,却没瞥见山下顷刻烽火四起,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