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丽说,“可等我们春秋大了,乡里就不会再要我们了,我们就得要重新下田干活了。雨花说,“可不,下田干活,插秧割稻就是侗家女人的本行。要想不下田,除非嫁给城里人。”文丽赶紧点头,说,“但是,城里人靠不住,说不定哪天人家不喜好你了,一脚把你踢走,到当时,我们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雨花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放工后,吃完晚餐,文丽就上楼进到本身的寝室里。寝室不大,有八九个平方,一张床就占有了将近一半的处所。床边有个木桌,木桌很旧,旧得就跟陈腐的文物一样。文丽坐在椅子上,一边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一边看着照片上的阿谁导游。导游穿戴一件花格子短袖上衣,拿着一个蓝色的小旗,腰间扎着一个皮包,一边招动手,一边咧着大嘴嘻嘻地笑着,显得很随和很高兴的模样。看着他很高兴很畅快地笑着,她也忍不住“扑嗤”地笑了出来。
正在村里冷巷上走着,俄然,阿爸从前面追了过来,叫住了文丽。文丽问阿爸有何事。阿爸低声下气说,“阿丽,你给我借点钱吧。”文丽问阿爸要多少。阿爸一边搓动手,一边吱吱唔唔说,“一百,要不,三十五十也行。”
文丽顿时把照片锁在抽屉里,下到楼下,搬个小凳坐在外婆的身边。外婆有六十来岁,但每天还是下地干活,身板还是很结实的。她亲热地拉着文丽的手,说,“我明天去了谷雨乡你姨婆家,见到了你姨婆邻家的顺正阿哥。几个月没见,他又长高了很多,宽肩大个,虎背熊腰,一大麻袋谷子,一下子就背上了肩。厚厚的嘴唇,大大的嘴巴,一看就是个有钱有粮的福相,春秋才比你大两三岁,诚恳浑厚,懂情懂理,是个让人喜好的好阿哥。”
没等文丽跟桂林导游通完话,阿谁旅客要上车了,文丽就仓猝把手机还给了人家。吉娜就问文丽,“你没问阿谁桂林导游啥时过来?我还想让他给我带个叉萝卜丝的叉子。”文丽摇点头说,“没有。”然后又说,“一个叉萝卜的叉子也要让人家从桂林带。”
文丽一传闻早晨有对歌会,就说,“你看我这脑筋,这么首要的事都给忘了。”雨花说,“脑筋里尽是许阿哥,如何不忘事?”
侗乡古寨(中篇爱情故事)张宝同
然后,又爱溺普通地说,“世上的好阿哥都让人瞅着呢,你如果不抢先,就让别人抢走了。听你姨婆说有好几小我家都相中了他。如果你如果情愿,我明天就和你阿妈带你去说媒。”
文丽娇嗔着说,“你也拿我高兴。”雨花笑着说,“好,我不说你。我们走吧。”可文丽说,“可我还没打扮打扮呢。”雨花说,“你还用打扮打扮?你再一打扮打扮,哪个后生阿哥还敢拿眼睛看你?”说着,便拉着文丽一起下了楼。
文丽沉默半晌,说,“外婆说我不小了,非要给我找阿哥,如果顺正不可,她就要给我找别的阿哥。你说我该咋办?”雨花问,“那你本身是咋想的?”文丽叹着气说,“我们侗乡四村的阿哥我一个都没看上。”雨花笑了,说,“那还是让许阿哥给迷住了。”
下楼到了堂屋,文丽见阿祥还在剁水草,便说,“今晚桥上对歌会,你不去看看。”阿祥摇了点头说,“家里活还没干完呢。”出了门,文丽指责雨花说,“你看你整天把本身打扮得漂标致亮,家里的事和田里的活都甩给了阿祥哥,你也不怕他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