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袍装束的中年男人身形一震,回过甚来迷惑地打量着面前满头白发的年青人。
龚宁从怀中取出那封收藏已久的信,递给上鸿子道:“嗯,我二人已结为异姓兄弟,他但是对您念念不忘,只是乳母身材不好,他还得留在山上照顾乳母,才特地嘱托我,如果遇见您,定要将信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龚宁问道:“二爷爷又安知先祖已经仙逝?”
三人欲追,韩墨却俄然从怀中取出一物,反手甩出,刚一触地,一阵青色烟雾扬起,挡住了几人视野。
却见那疯颠乞丐将木杖向下一支,身子借势后退丈余,摆开架式,封住流派,明显对上鸿子这招守势知之甚详,先做好防备姿势,并不急上。
疯丐笑道:“除非你现在干休,与我重新打过,不然本日我非得帮这老儿不成。”
上鸿子真气鼓励,衣衿翻飞,手中长剑一竖,猛地向后一退。龚宁在一旁看得出神,这恰是乾天宗最为精美的剑招之一――“平海潮生”的上半部,这一招由平潮山下每日拍岸不息的潮流化来,招式下半部就是将方才积蓄的真气灌注于长剑之上,横扫出去,任他身法奇妙,万难抵挡。
龚宁眉头紧皱,面色丢脸,阿央内伤极重,五脏六腑都遭到重创,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一片白茫茫当中俄然有两道黑影从高山上飞身而下,踏着雪浪,身后恰是猖獗滚落的积雪。二人趁着雪崩的阵容,吼怒着向山下而来。
方才与韩墨比武的老者在一旁笑道:“老夫徐召巨,小兄弟但是赵家先人?”
此人便是龚宁的三师叔,林琳的父亲,十年前下山寻道的乾天宗上鸿子!
龚宁又细心打量了一遍,冲动道:“三师叔,真的是你!我是龚宁啊,您当年还要我好好照顾林琳,可还记得?”
此时,上鸿子三人脚步沉重地折返返来,走到龚宁面前。
疯丐俄然插嘴道:“封魔岭?你们说的那小我是每天坐着一动不动的那人?”
龚宁在一旁俄然喊道:“三师叔,是你吗?”
龚宁见三人神采不好,定是让韩墨给跑了,没等他们说话,赶紧抢言道:“这魔头狡计多端,哪有那么轻易被擒,跑了就跑了,待下次见面再将他擒住也不迟。”
疯丐心不足悸地对上鸿子道:“本来是那小我……”上鸿子也点点头,面色凝重。
山颠积雪如红色巨浪,澎湃而下。
眨眼间二人便到了三人近前。厚厚的大雪堆积到山脚便垂垂停下,这山谷倒也安然。
徐召巨摆摆手,神情落寞道:“起来起来,不消行此大礼。三弟他,去了多久了?”
龚宁问疯丐道:“那你整日跟着我师叔为何却像是比我师叔大了几十岁的模样?”
另一人则打扮肮脏,身上衣衫比之皇甫惊鸿还要脏上几分,脸上也是黑不溜秋,胡茬横生,混乱无章的长发随便披垂,手中握着一根齐眉高的歪歪扭扭木杖,实足的乞丐模样。
龚宁道:“环境不容悲观,现在大爷爷还是在封魔岭弹压心魔,只是二十年前封印不稳,被那心魔逃出一缕残魂。”
道袍装束的男人战意昂扬,退后两步,手中青色长剑挽了个剑花,带起清脆的金玉之声,道:“好,明天就打个痛快!”
韩墨左掌挥出,荡开这劈面一棍,当即收掌,侧身遁藏上鸿子斩来的一剑,可那老者趁机而进,双掌携着雄浑真气,有如猛虎搏兔,气势锋锐,扑跃又至。
龚宁大惊道:“怪不得,此人是当今魔教的魔主,本来心魔就藏在他身上,本来如此!”
疯丐道:“呸呸呸,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别人看不穿,叫我成性道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