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的目光落到面色淡然的支氏身上，“就是二弟妹这般出身显赫的，不也因着子嗣受了很多委曲？现在更是要亲身陪着庶子千里迢迢的去颍川，好将庶子记在本身名下，谋个老来有靠”。
叶青殊的心却高高提了起来，紧紧盯着支氏，眼都不敢眨，恐怕本身一眨眼，支氏就俄然发作，让本身措手不及。
叶青灵叫了两声也不见叶青殊有反应，转头却见叶青殊愣愣的盯着支氏，目光发直，眼神板滞。
陶氏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本身的嘴，“哟，这可真是，都怪我嘴快！二弟信誓旦旦的在老太爷面前包管了，我只当他已经与二弟妹筹议过了，没想到二弟妹竟是毫不知情！”
她自小就脾气古怪，叶守义那般和顺体贴的待她，她都不加理睬，更何况支氏？
叶青灵和玉兰抢上两步，一左一右紧紧扶住支氏，叶青殊却似被魇住了，眼睁睁看着支氏软软瘫在玉兰怀中，连眼皮都动不了。
叶青殊还是半点反应没有，吵嘴清楚的眸子却渐渐出现了赤色，叶青灵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哭出声来，“阿殊！阿殊，你如何了！阿殊！”
陶氏笑容微冷，“三弟妹说的不错，庶出的可不就是上不了台面？提及来三老爷刚得的庶子，三弟妹还是早些将他抱到本身身边养的好，免得又被妾室养歪了”。
支嬷嬷早哭的不成模样，勉强节制着喊道，“大女人，二女人这是吓掉了魂，别动她，嬷嬷来，嬷嬷来，来给二女人叫魂！”
她悄悄等着机遇，一向等一向等，终究比及了机遇，趁统统人不重视溜进了支氏的房间，看到的就是支氏一口接一口的咳着血。
心头猛地一跳，忙将支氏交给玉兰扶着，回身两步跑到叶青殊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晃了起来，“阿殊，阿殊，你如何了？别吓我！阿殊！”
支氏抬起的眼又渐渐垂了下去，轻声开口，“是啊，我竟是毫不知情――”
却还是忍着悲伤和气愤为那重生儿和姨娘办理了很多东西，送去了江南，陶氏这时候说出如许的话来倒是在戳她心窝子了。
“阿殊――”支氏本来闭着眼睛靠在玉兰怀里喘气，闻声动静忙挣扎着要往这边来，“阿殊――”
陶氏笑了笑，端起茶杯，却不接叶青灵的话，支氏垂着的双眼渐渐抬了起来，“大嫂，说甚么？”
陶氏说到这顿了顿，叶青灵和支氏、阮氏等人因不知情，都不晓得陶氏还要说甚么，叶青殊倒是心知肚明。
支氏渐渐站了起来，“不早了，你们都归去吧”。
阮氏神采猛变，前两日江南那边送了信来，三老爷客岁刚纳的妾生下了个儿子，她免不得又哭了几场。
一片沉寂中，陶氏的刻薄的声音格外刺耳，“真是笑话！堂堂翰林掌院府中竟也折腾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支嬷嬷说着狠狠用手背一擦眼泪，“快去拿二女人的旧衣裳来！”
陈腐的唱词如梵唱般反响，屋中的喧闹一时俱静，连刚进门的叶守义也屏住了呼吸，不敢稍动。
支嬷嬷哽咽着唱了起来，“善哉善哉，苦数难捱，我不援救，盼着谁来，善哉善哉，苦数难捱，我不援救，盼着谁来，女人莫怕，快快回家，快快回家”。
这是在调侃她苛待庶女，反倒让庶女捡了便宜了？
上辈子，支氏临死前的模样与面前满脸浑身是血的支氏渐渐重合起来。
她便也疏忽支氏，她有外祖母，有舅母，有没有母亲，都好。
“阿丑！”支氏欣喜捧着她的脸，高低打量了一番，又紧紧将她拥进怀里，慌乱抚着她的后背，“返来就好！阿丑别怕！娘亲在这里！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