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死讯传到李家的时候，已是翌日午间的时候了。
林氏的手撑在那冰冷的空中上，地上的茶水早就冷了，而她就如许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霍安北持续说道：“可您却也从未爱过我！”
“可现在呢？”
霍安北想到这，面上本来清平的神采倒是沉了几分，倒是又过了一会，他才看着林氏淡淡说道：“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我的心中只能放下梦娴一人，除了这份爱，我甚么都能够给你…”
林氏面上仍旧挂着未消的笑意，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支起了身子重新站了起来。烛火摇摆，而她低着头握着一方帕子擦拭掉裙面上沾着的茶叶，等擦拭洁净，她才款步朝霍安北走去。
可没过一会，屋中却又传出了林氏的笑声，她一错不错地看着那道布帘，撑在桌上的那只手仍旧未曾松开，笑声也一向缭绕在屋中，比及再也笑不出来，她的手才朝脸上摸去，待触及到那一片潮湿，她才轻声说道：“没有，霍安北，你竟然连骗我也不肯？”
霍安北这一起走来都未曾说道一句话，即便是在路过林氏的时候，他的脚步也没有停歇，等坐到了那圈椅上, 他把那信纸压在桌上, 跟着是伸手先倒了一杯茶盏。茶应当是先前才续的, 此时贴着茶壁还能发觉到里头的温热。
“是，我是害了她！”
屋中的笑声开端转为哭声――
林氏看着那放在红木桌上孤零零的一只手，她未曾昂首，只是指根却逐步收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压进手心的皮肉，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她听着外间的风声，红唇紧抿着，满身的力量在他移开的那一顷刻泄了个洁净，可她的脊背却还是端直着，口中是道：“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
可本来不是如许的。
“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
…
他是先饮用了一口，比及那茶香在这屋中四溢开来，便把那茶盏端握于手中。而后他才低垂了眉眼朝那跪坐在地上的林氏看去，眼看着林氏这幅模样，霍安北的面上也无甚么多余的神采，就连声音也非常平平：“林氏，这么多年，我可曾薄待了你？”
“当初你也是应允了我的，你说你甚么都不要，只要能在这霍家有一席之地便足矣…”
子时已过――
林氏想到这终究还是松开了先前紧握着的手，而后她展开眼，指甲是前些日子才涂染过得，凤仙花的陈迹还留在上头，这会在那幽幽烛火的辉映下闪射出奇特的光芒…而她便看着那道光芒悄悄说道：“一念起，是天国，一念落，是天国…”
霍安北闻言却甚么也未曾说，他只是低垂着眉眼看着林氏，眼瞧着烛火幽幽下她的面庞，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瓶子置于案上便往外走去。
比及林氏终究笑够了――
屋中烛火因为燃得时候太久, 又无人去挑那灯芯, 此时已显得有些暗淡了。
“王爷――”
春季的冷风拂过她的面庞，而她的手覆在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倒是甚么也未曾说。
这人间又有多少复苏的人？她只是想要赢罢了，这有甚么错？
等前话说完，林氏是低头饮用了一口冷茶，邻近玄月，此时又过了子时，如许一口冷茶吞入喉间还是让她忍不住皱了回眉。可她却没有涓滴表示，待又饮下一口茶，林氏重新抬了眉眼朝霍安北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许氏虽是出身国公府，可她那里比得上我？论才学，论手腕，就连情面油滑…她都半点比不上我。”
可惜了，天不助她，天要亡她。
林氏重新抬了脸朝霍安北看去，倒是问道：“王爷，现在妾是要入天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