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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知她要说甚么,闻言也不过笑道:“傻孩子,这人间的哪桩事不是重新开端学起?你现在要为父守孝也不能出嫁,我也恰好趁着这段日子教你这些,若不然等你今后出嫁事事都不会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这话倒是要把这掌中馈的大权拜托到霍令仪的身上了。
霍令仪闻言覆在眉心上的手便也跟着停了一会,口中是缓缓说道:“估摸着时候也差未几了…”她这话说完便抬了眼,暖色烛火之下,她的面庞一半隐于床帏当中,一半露于灯火之下,安静的面色在此时却显得有些暗淡不明。
霍令仪闻言便笑了笑,她让杜若侯在外头,而后是由玉竹扶着她往里走去…途中便听她轻声说道:“老夫人把侧妃的中馈大权给收回来了。”这事虽还未曾往外头说去,可霍令仪的心中却早已有了几分猜想。
霍令仪听她这话也不过是悄悄笑了笑,她是晓得李安清性子的,自是晓得她不说虚话…她笑也不过是因为先前李安清说话时的这幅模样,让她想起宿世嫁给李怀瑾后的一日。
她想到这态度便又多了几分恭谨,就连声音也更加谦顺了很多:“外边日头大,郡主且随奴出去吧。”
几番缠绵与缠绵令得许氏的心头还是忍不住漾开一道轻叹, 可她终偿还是甚么都没说…她只是收回了眼朝霍令仪看去, 身边的霍令仪仍旧弯着一段脖颈,一双苗条的指根仍在摘弄着橘瓣上的头绪。
那李家,可不是浅显的勋贵之家。
林老夫人知她要说甚么,闻言也不过笑道:“傻孩子,这人间的哪桩事不是重新开端学起?你现在要为父守孝也不能出嫁,我也恰好趁着这段日子教你这些,若不然等你今后出嫁事事都不会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她因着午间用了些酒,腹部胀着难受干脆也就未曾传膳,只洗漱完便先睡了个囫囵。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满天银河的时候了,屋子里的灯火还是还点着,她伸手扯了半边床帐,而后是朝外头喊了一声:“杜若。”
霍令仪眼看着面前的这幅玉牌,先前安静的心还是忍不住动了一回,等平了那股子思路她才抬了头,口中是道:“祖母,我…”
本日霍令仪刚见完几个府外的掌柜,这会便坐在昆仑斋的碧纱橱看着帐本,她昔日未曾管过家要学得天然也很多,这些日子她几近算是住在昆仑斋了…外间玉竹捧着个拜帖走了出去,等瞧见霍令仪便打了个礼恭声说道:“郡主,定国公府的三蜜斯给您送来了拜帖邀您明儿个去府中玩耍。”
红玉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下突然是又一叹,可也不过这一会子工夫,她便敛了面上的神采…她取过放在一旁的挡风大氅,微微低垂着双目,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夫人,我们到了。”
许氏看着她这幅模样, 又看了看面前这一盘橘瓣, 倒也消了那股子愁绪意, 悄悄笑了起来:“好了,已够吃了,这橘子虽甜可用多了不免也上火…”
寺外早已有人等待,待见她们一行过来便齐齐作了个合十礼…
许氏听得这一句总归是松了口气。
她这话说完,霍令仪还未曾开口,倒是林老夫人先说了话:“定国公府?晏晏,你何时与他家的三蜜斯要好了?”
李安清乍然瞧见这一抹笑足足愣了有一瞬余,等回过神来她的面上也可贵沾了几分红晕。
天子惜才格外开恩,特地在这大觉寺另辟了一间佛堂,供奉了他的牌位,还允李家女眷每月择日过来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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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的声音很轻,一双眉眼却更加暖和了几分。她看着院中霍令君的身影倒像是在透过他看着阿谁已不在这个人间的男人…等再过几年, 令君和他只怕是更加相像了。许氏想到这,心下也不知是如何的感受, 即便光阴已畴昔那么久,可常常半夜梦回的时候,她仿佛都能看到那人站在床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