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平常话,只是…”常青山仍旧低垂着端倪,他想起城门口那人俄然握住了缰绳,一双潋滟桃花目扫过这边疆小镇,跟着是朝他看来“您跟着父王几十年,这么多年,跟着父王的那些人都晋升了,唯有常叔叔仍旧在这个位置不动。”
霍令仪便也甚么都未说。
霍令仪却并未接话,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父王他…”
这一声感喟袒护了先前统统的声音,外头也终究跟着温馨了下来。
林老夫人一面散着步,一面是与霍令仪笑说道:“你这几日倒是来得勤,昔日你但是半日在家里都闲不住,我若唤你漫步你准是头一个要走得。”
霍令仪闻言倒是悄悄笑着拦了一回:“祖母您呀真是迩来忙胡涂了,放着身边这么个好才俊不选,恰好还要舍近求远?”
可先前这话却让她忍不住动了心。
只是眼瞧着这处陌生的风景,另有服侍在身侧的红玉和杜若, 却让她一时有些未曾反应过来。
霍令仪卸下了身上的斗笠,红玉去厨房筹办热水和姜汤,杜若便蹲在一侧绞着她被雨水打湿的裙摆…她一面绞着裙摆,一面是昂首朝人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主子但是熟谙那人?”
陆机才又呈现,他还是是一身程子衣的打扮,待见到霍令仪,他也未说甚么,只是与她拱手一礼。
霍令仪紧抿着唇线未曾说话,她高坐在顿时,一张明艳的面庞尽是班驳的雨水…了望着那无边无边的河水,她握着缰绳的手倒是又收紧了几分。先前老船夫的那些话她自是也听了个全,这些船只大多算不得健壮,平素倒也罢了,只是本日如许的气候,他们不敢渡河也实属普通。
“李嬷嬷的儿子?”
小丫头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开口说道:“我们郡主和柳世子但是自幼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我听王妃身边的婆子说,上个月柳世子还特地过来与王妃说等除了服便迎娶郡主进门。姐姐如果成为郡主身边的红人,今后自是要一道陪嫁畴昔的,比及当时,姐姐您可真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不知那位陆机是否也发觉到了甚么?如果他发觉了,那么那人…
比及日暮四斜, 比及银河满天,霍令仪这颗似被一团迷雾包抄的心才终究有了几分清楚明白。她的确没死, 却也未曾活着,许是天不幸见让她回到了建昭十九年…只是天若当真怜人, 又为何不让她再回得早些?
斗笠下的雨珠重重得砸在她握着缰绳的手上…
暗里她与红玉也曾提起过,红玉倒是并未感觉有甚么,临来倒是说了一句“郡主内心怕是也不好受,世子年幼,王妃又是那样的性子…府里的那几位可都还虎视眈眈瞧着。郡主若不再固执些,只怕要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等走到屋中,常青山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忙单膝跪了下来,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拗:“郡主。”
红玉身披斗笠,拧着脖子朝霍令仪那处看去,口中是跟着说道:“郡主,这雨太大了,不如我们在城中安息一阵,等雨停了再去渡河?”
霍令仪顺着他的眼朝那艘大船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去问问…”
…
…
霍令仪想到这,半抬了脸朝那覆着白纸的窗棂看去,船已经开了,暴雨跟着风砸在窗上,倒是把这寂静一室也闹出了几分声响…她手中仍旧握着匕首,红唇紧紧抿着,倒是甚么话都未再说。
他后话并未说完,可在场之人谁又会不明白?
现在的夜还不算深,可窗外却已是一片沉寂,各家各户的灯火早已灭了…此地是位于边疆的一处小镇,半个月前父王在边疆一场战役中箭身亡,烽火燎原,几千将士无平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