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防备甚么事,林老夫人却没细说…不过即便她不细说,霍令仪也晓得。现在他们王府也就这么个正主,公开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天然也免不得有那起子做着“飞上枝头”好梦的丫环。
李嬷嬷原还在想着今儿个唤她过来是为着哪桩子事,乍然听到这么个动静倒是好一会都没能回过神来…世子身边的连翘,那但是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人啊。她那儿子是个甚么样的人,上头的主子不晓得,底下的那些小丫头又如何能够不晓得?
林老夫人说到这, 看着林氏蓦地间扩大的瞳孔,嘲笑一声:“你也不必再掌了。”
看来有些事的确得好好想一回了。
连翘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人又膝行靠近了些。
“没事…”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也有几分好笑,只是终归甚么都未说。
她想到这便也开了口:“你说得对,你父王打小身边就没丫环服侍,虽说令君年事还小,可有些事也的确得先防备起来了。”
可因着他的母亲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些丫头也只能咬碎了牙把这份苦往肚子里咽。
“令君身边阿谁名叫连翘的大丫环,本年也到了许配的年纪,你感觉如何?”
林老夫人闻言是沉吟了一番,跟着便点了点头。现在他们信王府可只要这么个宝贝,今后全部王府都得托在他的身上,可得细心教养着万不能出事。这内宅丫环婆子总归是见地低浅了些,真要由着他们娇宠,没得今后养歪了…
今次这回事如果没有郡主帮腔,又如何能够这么顺利?
玉竹只感觉扶着她的那只手蚀骨冰冷,让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就连声音也悄悄颤栗起来:“奴记下了。”
许是说到急处, 林老夫人止不住就重声咳嗽起来。
连翘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自打午间得了这桩动静,她从最后的震惊到余后的惊骇已不知哭了多少回…李嬷嬷的阿谁儿子瞧着人模人样,暗里倒是个浪荡性子,早些府中另有不知事的丫头被他欺辱过。
…
“瞧你…”霍令仪笑着扶了人一把:“女人是服侍祖母的白叟了,我那里有甚么好怪的?不过在我这处也就罢了,可别在祖母跟前恍了神错了话…没得惹祖母不欢畅。”
她还在磕着头,声声入耳,口中是迭声跟着一句:“侧妃,您救救奴,只要您救了奴,奴今后定会做牛做马酬谢您的…”
她昔日可从未想到过还会有如许的机遇,现在却也忍不住想着这如果然成了郡主身边的大红人,这大观斋上高低下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到当时,甚么红玉还是杜若,可不都得听她的。
“至于这其中馈…”
等吃完午膳,霍令仪便陪着林老夫人在院子里散着步消着食。林老夫人夙来贪凉,昆仑斋天然也就多植了树木用来遮阳避日,现在时候虽已过了中午,可这昆仑斋的院子里倒是一片清冷,祖孙两人便在这小道当中徐行走着。
林老夫人眼看着她这番作态也半点不为所动,闻言也不过淡淡一句:“饶了你?你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多年, 我先是不顾安北的意义把你迎进门,又把这府中的中馈给了你, 府中高低哪个不对你礼敬三分?就连你那一双后代哪个也不是照着嫡出养大的。你说说,你另有甚么不满,竟做出如许的事来!”
自打合欢握了那本册子来告密此事的时候,她的运气也就定了下来。
她这话说完见林老夫人递过来眼,便又笑着持续说道:“连翘如本年事也大了,也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了,现在我们王府出了这么多事,我私心想着不若暗里办桩丧事,也能多带来几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