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静的落针可闻，高姨娘搂着姜娢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绣姨娘和姜嫤更加没存在感，姜娣小女人眼里包着泪，抓着豆沙卷惊骇的望着姜婳。
今儿来的云姨娘生了张肉呼呼的脸，极饱满，姜婳模糊记得她小时候，这位姨娘才进门也还算眉清目秀的，厥后便真的如祖母所愿普通, 朝着丰乳肥臀圆滚滚的趋势而去。
又问秦妈妈：“秦妈妈，你可记着了？”
秦妈妈喏一声退下。
云姨娘眸子子一转，“女人，我们家之前可没月例这个说法，想用多少随便去账房支取就成，眼下俄然改了，天然不风俗，且这些年养成大手大脚的性子，这么点月钱天然不敷啊。”
“婳婳回了？我让厨房帮你炖了盅百合清粥，这就让香儿帮你端过来，趁热吃些垫垫肚子。”许氏忙道。
姜婳畴昔挨着许氏坐下，握住许氏的手笑盈盈道：“娘，这个不急。”又见姜娣还在啃豆沙卷，她神采微沉，“阿娣，你便如此不懂规矩，见着长姐连号召也不打？”
绣姨娘和姜嫤乖乖应好，多少月钱她们不在乎，归正每月能残剩很多，又无需布施的亲戚。
姜婳直截了当道：“姜家不是开善堂的，每月一百两银子你们还闹腾，既如此，这端方就变变，今后我们家和袁伯伯柳伯伯家中一样，姨娘三十两月钱，女人和太太八十两月钱，平常开消吃穿用度抱病请医这些都是府中的，以是不成从账房支取，今后实在有特别环境，方可同我说过，经我同意才可从秦妈妈那儿支走银子。”
云姨娘更是惊呼起来，“女人，您如答应有些过分，这点银子哪儿够花。”眼看大女人无动于衷，姜娣还在啃豆沙卷，云姨娘急了，伸手悄悄揪了姜娣的腰身一把，姜娣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口中的豆沙喷了一地。
秦妈妈立即排闼而入：“女人，可有甚么叮咛？”
姜婳闭眼揉揉额头，半晌转头问许氏：“娘，云姨娘的身契可在您这儿？”
此言一出，绣姨娘瑟瑟缩在玫瑰椅上，高姨娘噤了声，云姨娘性子泼，还不平气，“大女人，你敢！好歹我也给老爷生了个闺女，你凭甚么发卖我！没功绩我另有苦劳呢。”
姜婳气的颤栗，这宅子里弄走王妈妈那一窝子硕鼠，残剩的也净不费心，云姨娘和高姨娘经常布施娘家，她不是不知，可现在摊开在她面前讲，这何止是布施，的确就是养着那一大师子！实在让人肝火攻心。
至于别的两个姨娘, 姜婳想起就头疼, 绝对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一个老油条, 一个喜撒泼，只惧姜清禄，之前的许氏和姜婳都镇不住这两位, 也不知祖母从打哪儿寻来的，纯属膈应人, 幸亏娘亲能忍她们这么些年。
云姨娘呆了：“女人，你，你这是想做甚？”
姜婳皱眉。
高姨娘为莫非：“女人，这实在有些少……”
云娘姨更加拔大声音，“太太，别人家如何能和我们家比，我们是姑苏的数一数二的敷裕人家。”
府中的姨娘她比较喜好绣姨娘, 虽软弱爱哭，却不挑事儿，常日也喜过来陪陪许氏，留在谨兰院做做女红，品茶看花甚的，因着她，许氏也不那么孤寂。
屋子里静悄悄的，许氏心伤难过，都怪她不好，若她能立起来，婳婳那用这般活力。
她一顿又渐渐说：“咱家前些日子定下的月例，姨娘各百两，女人太太们二百两，每月吃穿用度都会筹办发放，这些月钱不过是你们的零用钱，这比着袁伯伯柳伯伯家中还要翻了一倍，你另有甚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