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把揭穿顾华英暗害性命,逼得顾长荣让出宗长一名的事件也细细诉来。
尹寄余现下却不在乎,他往书案这头的玫瑰椅上坐下,仍瞪着两个眸子:“大爷如何来了汾阳?”
“卑幼婚姻,自当奉从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如何是老爷、夫人的算计呢?”
“你还漏了一点。”赵兰庭也是微微蹙眉:“仅凭蛛丝马迹,又就算把张冲抓了个罪证确实,顾女人怎能鉴定主谋必然就是顾华英而非顾老太太,要知这件事,若真与顾华英无关,顾老太太就算因为罪过透露心慌意乱,也必然会为顾华英辩明。”
赵兰庭终因而侧头躲开了尹先生的“手钳”,抬起书册往他手臂上一打一架,似笑非笑:“藜苋兄,再是多时未见,也不消脱手动脚吧?”
尹寄余再一次愕住,好半天没有转动眸子子。
“那大爷就这么由得老爷和夫人的算计了?”尹寄余撇嘴点头,在他的认知中,赵大爷可不会如此乖顺。
尹寄余终是一叹,竟不再用“大爷”相称:“迳勿奉从顾老遗言,舍弃者不但自幼志愿,就连婚姻,也怕是要让步捐躯了,尹某这一叹,是哀伤倘若迳勿顺服于父母之命,万一不得情投意合的女子,岂不余生遗憾。”
“晋国公确然对我青睐有加,热忱似火。”赵兰庭倒是承认了这话。
尹寄余哈哈笑道:“也是不轻易才抓到大爷您的这个口误,不过,您莫非就不猎奇那位顾大女人,是个甚么品德?”
赵兰庭反客为主,借着尹寄余的“小江团”,斟出一杯给他:“老爷写了信来,让我往汾州侍疾,我当然不敢担搁,至于让仁兄舍了眸子子往地上丢?”
“仁兄那封告发信,紧跟着家书就送到了我手里。”
这下子便会正式进入刑审法度,可卖力诉讼的官员是通判,此人做为施良行的党从,如何审理这桩罪证确实的案件,会否另有变数,都是尹先生必须存眷的题目——谁让知州老爷完整不顶用,直到现在还“卧病在床”“保养天年”呢?别说和属官们斗智斗勇,就连弹劾荣国公郑秋的奏章,都让他抓了几天头皮还写得辞不达意、惨白有力,终究也只能让尹先生代笔。
可就算尹先生忙得连老婆的面都几天不见,这日他从衙堂回到书房时,一眼瞧见傍着直棂半窗坐着,正悠落拓闲品着茶水,手持一卷书册的赵至公子兰庭少爷时,还是讶异得被门槛绊了脚,刚站稳就直揉眼,揉了眼仿佛还是不自傲,快步靠近,伸手就去捏赵兰庭的胳膊,又抬了手,张着指头,冲着脸就伸畴昔。
只见尹寄余刹时呆若木鸡,他才微微一笑:“如果我动了拥立的动机,那么在皇上看来,联婚晋国公府就成了用心叵测,那么受我拥立那位,天然也会引发君上的顾忌,但倘若我能恪守臣子本份,不消攀高结势的机谋,即便择一态度,亦不敷以触及皇上的讨厌。现下的景象,太孙是否具有明君贤主之质,是否具有安宁社稷之能,皇上与众臣实则都不肯定。太孙的储位向来就不安定,各位皇子,也都另有转机。”
“莫非迳勿的心愿,是得知心男人相伴?”尹寄余惊悚的瞪眼:“这、这、这……大爷不会感觉鄙人……”
“夫人总不至于乱点鸳鸯谱,想必顾大女人虽说并非高门望族出身,也总有不俗之处。”
赵兰庭点头:“繁华繁华不过过眼云烟,祖父担忧的是弘复之治后,未成开通乱世,反而祸患乱生。”
“鄙人就不明白了,晋国公的嫡长孙女,那位董女人真是炙手可热,自从及笄,晋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的脚踩平了,晋国公恰好就看准了大爷,就算没有老夫人的热情,晋国公也一意要招大爷为孙婿,大爷如何就偏不承情,宁肯被夫人算计,娶一个家世远远不及董女人的女子?”尹寄余的确不解,两道眉头像挽成了死疙瘩:“固然,不管太孙,还是郑、万等家,都觉得和晋国公府联婚,一个储位安定,一个争储有望,老夫人对这门姻缘如此热中,也有如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