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当就是刘公子了,他看上去有点局促,想也晓得人家女人在屏风后看着他,有点严峻。
聘请亲家来一起看戏,是个订婚前交换的好体例。传闻当初要给罗怀远相看女人的时候,陈氏陪着各路世家夫人看了十几场戏,千挑万选的选了个将来儿媳妇,等罗怀远秋闱过后就会嫁出去了。
宜宁应了声好,看到罗老太太鬓角的白发,内心微微感概,祖母也老了。
“下次必定不会错了!”宜宁笑眯眯地打断顾女先生的话,让雪枝给她清算了笔墨,从速往回走。看到她的身影很快不见了,顾女先生摇了点头。
罗宜秀年纪还小,爱新奇热烈,对这些事很感兴趣。
雪枝看宜宁盯着那些乌龟直看,觉得好宁非常喜好,叫小丫头用帕子包了两只小的拿归去养。宜宁宿世没养过这些小植物,倒是她嫡妹养过猫,搞得屋子里臭烘烘的,最后让继母拎着猫脖子给扔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罗老太太摆摆手,笑得说不出来话来。
早晨睡觉的时候,罗老太太让丫头把她睡的褥子换成了凉席。一边给她打扇一边守着她入眠,跟她说:“明天看戏,你可得夙起。”
罗宜玉现在端方学得更加多。罗宜秀无聊就来找宜宁玩儿,带着她去垂钓,看后山池子里养的乌龟。罗宜秀小女人整天生机四射,宜宁倒是个怕热又怕费事的,只能叫罗宜秀拖着出去玩。罗宜秀还跟罗老太太说:七mm身子不好,就是要多动。
罗老太太请刘夫人看戏,也就是跟刘夫人筹议两家攀亲的事。
陈氏和林海如很早就领着各房的女人们来了,罗宜怜还牵着小小的轩哥儿。
“无碍。”罗老太太摆摆手说,“人老了,精力不太好了。”
而本日的配角罗宜玉穿了件藕荷色的织花褙子,配红色绉纱裙子,茶青腰带,手腕上就带着那串莹莹翠绿的碧玺石,的确非常标致。她抿着唇,低着头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模样。细白的脸冷僻而娇媚。
罗老太太看到却很同意她养,立即让徐妈妈找了个青瓷缸,给宜宁养乌龟用。宜宁看到那官窑烧出来的青瓷标致细致,晓得一订代价不菲。
说罢摆了摆手,徐妈妈扶着老太太去歇息了。
“我娘为此还送了一串碧玺手串给四姐,那是她的陪嫁,传闻代价连城。就只准给我看看,我想拿来玩都不准。”罗宜秀抱怨道。“那珠子在日光下,竟透出淡淡绿色,标致极了。”
罗宜秀才门外等她,特长扇风一副等了好久的模样。宜宁赶紧说:“我但是够快出来了。”
她握了握罗老太太干瘪的手说:“祖母,我不热的,您不消给我扇扇子了。我听宜秀说,申明日刘府同知的夫人也要来?”
宜宁捧着脸看她用竹签拨着那只乌龟,就说:“五姐,你还是别玩那乌龟了,人家翻了半天翻不过来,怪不幸的。”
顾女先生看了把她叫畴昔,指着此中一处说:“这里抄错了,几篇都是错的。”
宜宁昨晚睡得太迟,抄得头晕目炫的,都没有发明这处。想到顾女先生一贯松散的风格,她头疼般地皱起小脸:“那女先生要我……重抄?”
府同知是五品官,但幸亏是保定的父母官,在保定也是大户。其子是出了名的谦谦公子,勤恳好学,又因为是独子,提亲的人一贯很多。
宜宁第二天公然一大早就被雪枝叫起来,梳了丫髻,打扮得洁净整齐,给她穿了一件刚做的小褂。
“笔迹比昔日工致。”顾女先生淡淡地说,“便不罚你了。”
罗老太太给宜宁盖了被褥,看着她甜睡的小脸怔怔入迷。小小的孩子靠在大红的枕头上,莹白的小脸,眉尖的小痣殷红。徐妈妈过来扶她歇息,罗老太太站起来的时候竟然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