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和离。”宜宁持续道,“你如果同意了,我归去草拟和离书,再找父亲、母亲,请了德高望重的长辈见证便可。”
珍珠边抹边道:“都督大人也不晓得是挟制您做甚么,竟然还伤了您,您但是他的义女……”
宜宁沉默,半晌后问:“现在甚么时候了?”
如果日子过得安然安闲,她何必自讨苦吃想要和离?
见他一向不说话,罗宜宁又反问了一声:“三哥?”
和离以后不管罗慎远娶谁,乃至如他宿世普通娶那位都御史葛大人之女葛妙云,别人看到也只会赞他艳福不浅。而她再嫁,就会被戳脊梁骨。
这两人究竟如何了。
大慈寺在外郊,府学胡同倒是在内城,此时天气也晚了。入城的时候罗慎远出示了腰牌,那群人才恭敬地拱手道声‘罗大人’。守城门的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罗慎远跟五城兵马司批示使的干系很好,故五城兵马司的人看到他也毕恭毕敬的,连他究竟是出去做甚么了也没问,翻开城门放了出来。
小厮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牵了马车去马厩,罗慎远则领着她回两人住的宣景堂。前院有婆子值夜,忙翻开了院门,院子里高大的古树已经落叶。宜宁看到满地落叶怔了一下,她记得前几天赋刚转黄呢,竟然这么快就掉叶了。
罗府门口点着绉纱灯笼,因为太晚府里黑黢黢的,大师都睡了。
罗慎远走在她面前,仿佛没甚么不对劲的处所。
珍珠有些惊奇,和离?太太如何会俄然想到和离。
珍珠应诺出去。宜宁站起来,披了件靛青色团花褙子出净房。阁房里罗慎远正在烛台下看折子,听到她出来以后便把折子递给中间服侍的丫头,径直去了净房沐浴。宜宁坐下来,想到无事,干脆从他的笔山上拿了只羊毫润了墨,铺纸给英国公写信。
“怕泄漏了您不见的事,三少爷称您在杨太太府上做客。奴婢也不敢在府中露面,由三少爷送去田庄里避着。故府里的事奴婢也不清楚。”珍珠轻声说。
“您总算返来了!”说罢迎她去净房梳洗沐浴。
远远的,罗宜宁就看到府学胡同拐角墨锭铺子门板,中间种着的槐树。这都是熟谙的风景,奉告她这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