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浇灭了,还如何吃烤鱼?我刚想叫住他,赵大瞎子却低声说:“老林子里另有一拨人,有枪!”
赵大瞎子皱着眉头看了看,说:“必定不是猎枪,也不是气枪,应当是六四式手枪那一类!”店主沉默了一下,沉着地说:“把火熄了。”白朗给小山子使了个眼色,小山子顿时提了桶水,将煮鱼的火堆给浇灭了。火被浇灭,一股白烟冒了出来,小山子又连连浇了几桶水,将白烟也给泯灭了。
小咬比蚊子小,专门叮人的鼻孔、眼皮,还爱往人耳朵里钻。另有草耙子。这玩意儿个头不大,咬人贼狠,落到人身上,就狠命朝肉里钻。这东西钻到肉里,用手一拽,身子就断在肉里了,要脱手术才气挖出来。这玩意儿如果钻到肉里,只能用打火机烫,把它活活烫出来。
老林子里到处是枯枝,很轻易就收拢了一大堆,在河滩上架起了一堆火。小山子眼馋地看着大鱼,从速从背包中取出铁锅、调料,本身去河边清算了鱼和蘑菇,筹算弄一大锅泉水铁锅炖柴鱼。这江水养肥的野鱼、刚摘下来的蘑菇,在松木枝上烧得滚蛋,一时候香味四溢,馋得我直流口水。用饭时,赵大瞎子“嘘”了一声,谨慎地指了指河边。转过甚去看看,河边一处灌木微微闲逛着,不一会,一只小兽从灌木中暴露头,探头探脑地看我们。
我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都直了,问他:“那‘野鸡卧草丛,兔子卧场坎,鹌鹑落的泥塘地,黄羊跑的灰尘扬’又是啥意义?”赵大瞎子说:“这说的是植物的糊口风俗,野鸡喜好趴在灌木丛里,兔子喜好藏在土沟子里,鹌鹑成群结队落在池沼地上,黄羊跑起来,四个蹄子像铲地一样,能带起来好多灰尘,远远看去,屁股前面像是冒了一股烟。”
他给我诉起苦来,大山里的乡亲苦啊!特别是夏天,北大荒草甸子多,水泡子多,毒虫、蚊子、小咬、瞎蠓、草耙子,凌晨傍晚要忙着用烟熏小咬,早晨要防蚊子,中午到处是瞎蠓,一巴掌拍畴昔,能拍死五六只!大夏天在草甸子打草,满身高低都落满了蚊子,连衣服色彩都看不出来。头上还得戴着蚊帐一样的帽子。瞎蠓那玩意儿就是牛虻,那东西狠,被叮一口,血珠顿时排泄来,能肿得像馒头那么高!
“嘿,是只狐狸!”小山子手痒痒了,从腰里拽出来一支柳叶飞刀,要甩畴昔,却被店主制止了:“我们的食品够了,别打它。今后你们要重视,除非是遭到野兽进犯,或者是食品不敷了,不然能不打猎物,就不打。这是我们猎人的端方。打猎,不能忘本,山神爷爷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小山子承诺一声,怏怏放下飞刀,狠狠撕扯着鱼肉。赵大瞎子对劲地晃晃脑袋,说“:操,还别说,这9月还真是打狐狸的日子!”我问他:“这打猎还分季候?”赵大瞎子说:“咋不分?!”他结健结实地给我上了节打猎课。他说,我们打猎吧,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猎经》上如何说?“玄月的黄羊,十月的狼,玄月的野狐,雪天的野鸡盲。飞狐走兔,不见面的狼。野鸡卧草丛,兔子卧场坎,鹌鹑落的泥塘地,黄羊跑的灰尘扬。”这《猎经》里说的是打猎的技能。打猎不但要细心看,四周有没有野兽,还得找准处所,晓得野兽的风俗。黄羊跑得最快,像一股旋风,吉普车都追不上。但是黄羊7月怀了崽,就跑不动了,这时候打黄羊,一打一个准。
我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问赵大瞎子,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这些大鱼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如何那么快就死了?赵大瞎子闷声说:“还不是毒蜂子给蜇死的。”我还是不明白:“它们在水底下,毒蜂子如何能蜇到它们?”赵大瞎子说:“俺把活的毒蜂子抛到水里,被大鱼吃啦。毒蜂子是那么好吃的?它们在鱼的肚子里,把统统毒液都开释了,几只毒蜂加起来,那大鱼就给毒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