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回了个礼,平平平淡吐出几个字:“见过白师妹。”
方景明直接愣住了。
这艳福他可不想要。全天下有那等命数与白青缨结为道侣的,却只要一小我罢了。
他乍一听有人要将他与白青缨扯在一块,恨不能立即削了说话人的舌头,让他再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忽有轻风而来,吹落一簇粉白花瓣至他身前,又被凛然剑气荡开,重新飘洒至空中。
白青缨毫不见怪,落落风雅地鞠了一躬:“青缨见过顾师兄。”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当时冲霄剑宗各位殿主在六合大劫中死得不明不白,门内练虚修士只要寥寥数位,大乘修士更只要他本身一个。魔道煞灭宗抓住了好机会,竟结合血魂宗大衍派一举反攻打上了苍峦山,其他仙道几派却作壁上观毫无作为。
顾夕歌抖了抖衣衿,让那随风而来的各色花瓣落下。却有一朵白瓣黄蕊的梨花沉沦于他,攀附在他衣袍下摆不肯拜别。
当时他这位白青缨师妹,却携着冲霄剑宗传承悄悄溜走了,千里迢迢去投奔她那位情郎陆重光。
小师弟只平高山“哦”了一声,连耳朵都没红一下。倒让方景明更加长叹短叹,小师弟整小我和纪师叔一模一样,活像一座冰山。
刚一到山脚下,就能瞧见一株又一株的稠密花树遥遥装点于山颠之上,似仕女头上的簪子。
“我瞧你与小师妹一对璧人,若能结为道侣,你们的孩子定然非常都雅。”
顾夕歌挑了挑眉,心中却酝酿着成百上千个暴虐动机。
不远处操琴的容纨对此种景象不能更对劲。
这一仗冲霄剑宗高低死伤无数。即便有星云派援手,也不过徒劳无功罢了。顾夕歌即使修为通天,面对其他三位大乘修士围攻,还是只能打个平局。
这批弟子中,她一眼就瞧中了白青缨,九窍八通且小巧心机,合该做她的亲传弟子。所幸这回终究没人跟她抢门徒,白青缨就这般顺顺利利入了她门下。
她瞧见了顾夕歌,竟讶异地连笛子都不吹了。
得了这位长平白家长女青睐相投,陆重光才算坐稳了混元派掌门的位置。这桩买卖长平白家与陆重光都非常对劲,由此冲霄剑宗的式微才成了一桩既定究竟。
此等刻薄话若让白青缨听到,那脸皮薄的女人怕想直接一剑戳来,将小师弟砍成两半。
她莹赤手指按住了那支紫竹笛,嫣红嘴唇似初绽之花。紫笛素手红唇三色交相辉映,更加衬得她冰肌玉骨皎然如云。那女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双眼眸却如月映波心,缓缓地投诸过来,沁入骨髓。
若非容纨死力相邀,他连看都不想看白青缨第二眼。
容纨一见白青缨,就感觉这女人丰度资质无一不佳。本来她想问问方景明是否对这小师妹成心机,反正自野生的门徒不能便宜其别人。
混账师叔收的门徒也是混账。他这弊端由来已久,那师徒二人恰好每次见他都要调笑一番,的确可爱。
被本身的小师妹在背后捅上一刀,这滋味可真是过分难忘。两百余年畴昔了,那伤口还是如被火灼一触即溃。幸亏这痛苦比起师尊归天时差得太多,他舔了舔伤口,就能安安好好地活下去。
他那高冷如雪纯白如纸的小师弟,如何出了一趟远门就变成这类地痞德行?!顾夕歌才十三岁,究竟从哪学到的这些混账话!
他未能说话,便闻声有人冷冷道:“容师妹给我这门徒找道侣,却不先问一下我这师父,实在没事理。”
如果其他男修士,本该摄于白青缨不凡面貌,讷讷无言乃至红了一张脸。只是上辈子他都未曾对白青缨动心,这辈子就更不消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