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顾夕词十年前说给顾夕歌听的,现在此人又原封不动还给了他,还叫他哑口无言不能辩驳半句。
“卑鄙。”只冷冷两个字,便让顾夕词从那绵软幻景中复苏过来,如被冰水淋了一头。
九峦界一贯冲霄剑宗说了算,这宗门行事气势亦同纪钧普通直来直去惹人记恨。有朝一日,她定要亲眼看全部冲霄剑宗就此毁灭。
很多人已然分不清这景象是虚幻还是实在,他们仿佛都成了被困于蛛网上的胡蝶,只能徒劳无功地扇动着翅膀。
他却瞧见本身那大哥,极轻视地暴露一个浅笑,嘴唇张合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废料”。
“当年煞灭宗七位化神长老围攻我师父一人,便很有风采么?更何况中间是魔道,行事一贯没法无天,又哪配同我讲甚么端方?”
“毕竟比不得纪真君修为停顿敏捷,竟连练虚五劫都过了。”苏舒悠悠道,“徒儿可瞧好,这就是那位杀了我煞灭宗七位长老的纪真君。他身边那柔弱标致的小郎君,就是你的死敌。”
周遭蓬莱楼弟子的鄙夷眼神,似能将顾夕词活生生烤熟。他脸颊羞红,心中却对此不觉得然。
方才顾夕词被等闲利诱,他们只当那混账是被魔道女修美色所惑。但是当这类事情产生在本身身上后,他们才晓得这幻景有多甜美,那堕魔之语又是多么诱人。
有人擒魔化为己用。”苏舒纤赤手指虚虚点了个圈,“除此一点之差,仙道与魔道并无辨别。”
纪钧伸手一招,数道玄色剑光就回到他袖中。他淡然道:“你的十魔幻象功有长进了。”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顾夕歌竟再也不睬会他。反而好整以暇问:“二弟可还要与我参议一回?若你执意如此,我自当作陪。”
那魔道女修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若肯叛离蓬莱楼入我门下,我自有无上妙法传授于你,修为境地一日千里亦不是废话。”
公然,原道冉横了他们一眼,轻视说:“我竟同几条狗废话这么久,真是华侈时候!”
他应战也不是,不该战更不是,的确进退两难。最后他干脆咬咬牙,冒死挤出个浅笑道:“大哥修为了得,我甘拜下风。”
“正道该有正道的做派,若冲霄剑宗行事全无底线,又和我魔道有甚么辨别?”倒是苏舒突然发问。
这甜美勾引的话语如同炽热火光,几欲引得心志不坚的修士飞蛾扑火以身堕魔。
虽有千万人吾往矣,如此气度才算我辈修士的表率。
啊呸,他觉得本身是谁!大乘仙君么,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她要那小畜存亡,就要让他死前尝遍统统痛苦。他那不甘心的弟弟,就是一个绝佳的冲破口。
苏舒听了这话,不由眯起双眼。她直接从原道冉掌中抽脱手,竟笑吟吟道:“有为师在,定要你博得漂标致亮,光亮正大地将那小牲口碎尸万段。纪钧既有此等本领不将我煞灭宗放在眼中,我就要他悔怨。”
魔道修士的手腕,当真诡异非常防不堪防,顾夕词几乎便着了道。
“乖孩子。”那魔女悄悄抚了抚他的脸,乌黑瞳孔似能将他的神魂都吸走。
“原道冉,记着这个名字,因为你很快就要死在我手上。”漂亮青年眉尾微扬,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那魔道女修手指悄悄落在虚空中。忽有各色花朵高耸绽放于四周,五色融会香气甜美,又有貌美女人身姿轻巧从空落下,环佩作响衣带随风,天籁之音平空奏起,直入民气余音不断。
纪钧还未开口说话,他身后一个少年却先开口了:“魔道中人本来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如果你们真有本领,当时便不会被我师叔以一敌七杀了个干清干净。井底之蛙,的确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