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得很高兴,两口儿都喝了点酒,到一家人都吃完,老孙也没动他碗里那块排骨,趁拾掇碗的时候,又夹回了盘子里。媳妇儿主动把碗刷了,屋里,老孙则看着孩子写功课,时候过得很快,洗洗涮涮,时钟到了九点,许佳领露露回屋,哄孩子睡下了。
老孙仍旧低着头,缓缓道:“屋子、电器、家具,全都归你,我净身出户。”
听这句话,许佳愣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夹菜。
“仳离归仳离,不过有句话得和你说清楚,姓孙的你记着,我许佳嫁给你这十年,样样对得起你,向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同意!”
“睡着了?”
“等等!”
“糖醋排骨、干炸黄花鱼、酱爆洋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另有盐爆花生米,老孙同道,没少下工夫啊?今儿这是如何了?”许佳看了看桌上的菜,也去洗了洗手,帮着盛了饭,又把杯子拿了两只出来,酒柜里拿出一瓶喝剩下的二锅头来,一只杯子倒满,另一只杯子倒了少半杯。
媳妇儿白了他一眼,起家把烟灰缸拿了过来,嘟囔道:“孩子在家也在屋里抽烟,开不了窗户,这烟味甚么时候才气散下去?”
“仳离。”
“孙国涛,你昂首,你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说你要和我仳离!”
“孩子跟着你。”
“睡了。”
说到孩子,老孙心中一颤。
“先洗手去!”
“那我们周一去民政局,你请个假?”
老孙没搭话茬,冷静的点上一颗烟,狠吸了一口,沉默不语。
老孙仍旧看着地上的那片瓷砖,瓷砖上,滴滴答答的有水珠落下。
从女儿屋里出来,许佳便直接坐到了打扮台前,对着镜子又开端扮装。老孙斜躺在床上,看着镜子里的媳妇,几次欲言又止。
“别光喝,吃点东西垫垫!”媳妇儿劝道。
看着蹦蹦跳跳的女儿,老孙脸上不自发的就暴露了笑容。
字字句句,仿佛是一把把飞刀一样刺进老孙的内心,老孙疼得面无神采,摆出一副恶棍的架式,道:“随你如何说吧,仳离的事,你到底同意分歧意?”
“我们仳离吧。”
先是断绝霜,然后是粉底液,许佳在脸上涂涂抹抹,一面镜子,两口儿一个镜子内里,一个镜子内里,两人眼神时不时的会碰上,但是碰上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闪躲。
“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个客户,你先睡吧。”
“为甚么?”好半天,许佳才挤出如许一句话。
老孙心仿佛被一只手给攥住了,然后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他一皱眉。
“随你如何说吧,这件事最好别拖的太长,也不消奉告孩子,六日民政局歇息,咱俩周一就去把手续办了,如何样?”
媳妇儿脱掉外套,挂在门前面,又把本身和女儿的鞋放进鞋架。那边露露把书包一扔,就要伸手抓排骨,被老孙伸手重打了一下,这才吐吐舌头,跑去洗手。
“行!”
老孙说完,翻开门就要往外走,这时媳妇儿在身后叫住了他。
这两个字再次出口,仿佛能够听到有甚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刚才出锅的时候我就尝了一块。”老孙解释道。排骨放在碗里,但是他却不动,仍旧一粒一粒的夹着花生米,还时不时的抿一口,一杯白酒,这时已经下去一多数了。
许佳这时候甚么都明白了,说甚么大男人主义,男人的庄严,实在都是借口,他扛不住了,孩子一个月两万块钱的药费他扛不住了,他要放弃露露!方才的糖醋排骨,干炸黄花鱼,那一桌子饭菜,那一家人的其乐融融,那是最后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