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礼蹲下身子扶住她瘫软的身子道:“你承诺父亲从今今后再不见他,父亲就派人出海救他。”
在景秀几次回绝见傅四爷后,他却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景秀的房间。
景秀一怔:“父亲是晓得这些事?”
“把海上舆图交给我,这些事也不该是你参合的。”傅正礼紧接着道。
第一次从傅正礼口中体味这些,景秀才晓得事情远比她设想的要庞大多。
“你如何还是不明白呢?”傅正礼幽幽感喟:“早前朝廷大幅度革员,那些曾为太上皇尽忠的人,不管阁老还是六部很多已去官归故。朝廷早有隐患动乱,更现在今上拔除旧太子,改立新太子,那些尚还拥立旧太子的人早已蠢蠢欲动,而里头那位正筹办抓住这个机遇,皋牢民气,制造更大的动乱,一旦局势演变动重,他将带领海上建军攻入北京,会有一场更大硝烟,而这场战取胜的机率不小,更有瓦剌为其助阵,以是父亲方才跟你说,邵谦怕是站错了对。”
她一颗心直如坠入冰冷的湖水,更加有拔凉的寒彻入骨,她颤抖着嘴唇道:“为甚么必然要有这场战呢?外有瓦剌虎视眈眈,内有朝廷动乱不安,父亲一州知府,该晓得不管谁输谁赢,刻苦的只会是老百姓,到时大明生灵涂炭,不得安日。女儿始终刚强的以为,邵大人没有错,他不肯挑起内斗,也不肯瓦剌趁机取利,才会决然出海禁止这场灾害。父亲,您也和他一样,爱民如子,就不能谅解他的苦处呢?”
景秀用力点头道:“女儿不想教父亲尴尬,可别无他法。”
景秀摆了摆头,苦笑道:“我对他体味未几,可也晓得,他不会承诺的。”
景秀悄悄的看着白苏温婉的脸庞,低低着道:“是啊,苦尽甘来,我都熬到回府了,还又甚么不能熬的呢?”
景秀凄迷的跪在地上:“如果父亲不肯承诺,女儿便长跪不起。”她话刚落,看到傅正礼扶着她的手一松,她内心一紧,晓得这句话深深诽谤了面前心疼她的父亲。
傅正礼倒是不着陈迹的眼神一沉,坐稳了下来道:“你可晓得邵谦人在那边?”
景秀凄楚惨笑,伸手从袖子里拿出舆图,交到傅正礼手上。
“女大不中留啊,你竟要帮着个外人求父亲,让父亲难堪?”傅正礼嗓音有些降落。
景秀如被冷水淋身,她跪在地上,紧紧拉着傅正礼的下摆,泪盈于睫。
而自从这今后,景秀就像是被禁足了,只能待在清风阁,她没法传动静出去,也不能得知外头的景象,每日担忧着邵谦的安危,她心机重,又不肯跟人多说,毕竟是有些熬不住的病倒了……
景秀骇然起家,眼看傅正礼欲要拂袖出去,她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拦住道:“父亲!”她就势俯身跪地,紧紧抓着他下摆道:“父亲口口声声说要赔偿女儿,为女儿谋个好夫婿,现在女儿甚么也不要,只要邵大人安然无事。”说罢,她重重叩首在光滑的地板上:“求父亲放过他!”
傅正礼拿着舆图,最后安慰几句话,回身就拜别了。
“秀儿,你终有一天会了解为父如许做的事理,为父已落空你娘,在得知你娘被冤身后,这些年为父内心的沉痛不亚于你,为父是至心要赔偿你,保住你娘的骨肉,以是当你一次次被思疑,为父都不肯将你关到衙门去刻苦,是不想让她的骨肉也和她一样落得悲惨……”傅正礼老泪纵横,眼底明灭水雾:“你大哥的病还不知能拖到何时,你们兄妹俩都是她十月怀胎所产,万一荣儿……荣儿他没了救,只剩下你一个,为父都要保住你,将来不让你再刻苦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