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青楼女子,你今后是左都督夫人,三品诰命,京中贵族问起你娘是谁?你要说出她的身份,你看看外人如何嘲笑你!”
宣旨一落,傅正礼额头直冒汗,别说是他,就是这满地乌压压膜拜一地的人都有不小的震惊。这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个不受宠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五军都督夫人,更有诰命在身,这职位但是无人能对比。
景秀见霍氏现在苦楚风景,说几句话都直喘气,不由感慨因果报应循环的事理,霍氏那样个好强狠辣的人,沦落自此,无疑是她最大的报应!
景秀缓缓走近,细看霍氏瘦成皮包骨头一样,听闻这些日子,傅正礼常在外院退思堂歇下,或者是去萧姨娘、安姨娘那,很少来这里。而霍氏为大哥筹办丧礼后,又见景沫疯疯颠癫,已是心力交瘁,又大病一场,躺在床上连动也不想动。
景秀惊诧,随后摆了摆头。
便有一个着寺人号衣的入门出去,卷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尖声道:“傅大人请接旨!”
说完,屋内的大小丫头们都噗哧的笑起来,氛围很欢畅。
她眼睛微湿,三步并两步走了出来,唤道:“父亲。”
“可我瞧着,邵大人也不定管得住她,你看她迩来红光满面的,莫不是邵大人顾恤着呢?那舍得管压她,还不由着她闹,更加没性儿了……”
她还未细心打量过父亲,却现面前的人儒雅中又生了几分衰老,鬓角处的白发多了好多。想到大哥的拜别,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父亲的痛不亚于她。
景秀拉着傅正礼衣袖,急道:“父亲也莫怪他,他晓得女儿承诺父亲再不与他来往,情急才想了这个主张。”
景秀踏出门槛的脚步一滞,半天未有踌躇地果断道:“女儿无悔!路是我走的,不管繁华还是波折,女儿都陪着他走下去!”
景璃浅笑回道:“料定是的了,六姐姐表面最是和顺不过,但跟熟的人嘴巴利落着呢,一点不饶人,也只要威风凛冽的邵大人治的住她。”
傅正礼把景秀脸上窜改的神采看的一清二楚,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抚上景秀的头发:“做父亲的最大盼头,就是但愿后代安康幸运,平安然安……”他拍了怕景秀的手背,眼中有晶莹在闪动,仿佛是想起了傅景荣,感慨人生无常,他望着面前这个眉眼含情的女儿,噙泪而笑:“这门婚事,为父承诺了,他日你让他亲身上门提亲!”
听着是语重心长,可景秀晓得霍氏有所图,不由道:“莫非今后孝廉公府和傅府又筹算助四爷复辟,我也该劝邵大人站在我母家,帮一把?”
傅正礼也正有此意,满口附和。
巧娘拧着她脸颊:“今儿都成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爱贫嘴拈酸吃味,别教这屋子里人看笑话。”
景秀惊骇的到退一步。
巧娘不成置信,说不出话来。
翌日,景秀起了早床去看望松音,她肚子已微微隆起,景秀看着她肚里的孩子,几近是潸然落泪,幸而大哥的血脉还在。
景秀从傅四爷口中得知,云儿已死,只是当着巧娘现在的环境,她不敢直说,免得巧娘真受不住这重重打击。干脆先瞒着一些日子,再假装去外寻寻,等巧娘好些了,再跟她道明。
巧娘听闻璞玉淹死的动静,一蹶不振,哀痛了好些光阴。白苏本来得了傅正礼卖身契,又由巧娘合计好了陪嫁品,本日就要择选良日嫁出府与那冯生攀亲,可大哥俄然死了,举家哀伤,统统丧事都得延后,连同景蝶和季闵的婚事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