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蜜点头,太太既不是亲身来问,那也就是小事,白蜜只要把白苏的话照实传到就好。
这话要传到太太耳里,太太若去问徐大夫,两人说得符合,也露不出马脚。
太太如许说,陈丰家的也不好多说:“那五蜜斯呢,上回那事,五蜜斯可一点都没动静……”
白苏缓缓神:“没事,昨日太担忧六蜜斯,一早晨都没睡,这会子有些累了。”
陈丰家的游移了会道:“我说句实话,四蜜斯养在太太跟前这么多年,劈面后背如何太太都晓得,有些小聪明,却难成大器。反而五蜜斯性子虽傲,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爷都常夸奖她知书达理,另有六蜜斯也正适龄,端方懂礼又知进退……”
巧娘和白苏把景秀这副神采看在眼底,两人都感觉不大对劲,只看她眼角红红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疲累而伤感,便没有多问。
白蜜看她不闻不动的模样,总感觉不对劲,凑进她道:“到底是如何了?这么多年姊妹,别瞒着我。”
景秀先前喝下药,头昏脑涨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不可。”霍氏直言打断道,“六丫头是要说给睿儿的,她的这门婚事改不了。”
“不是让她好好歇着吗?”霍氏道,“罢,既来了,让她出去吧!”
正说着,白蜜俄然想起一事来:“徐大夫新研的偏方,大少爷的病公然好些了,太太内心正舒坦,笑着提及你和陈胜的婚事,陈胜做过大少爷的陪读,陈丰家的看大少爷醒来,发起你和陈胜的婚事可提早办了,为府里冲冲喜,算起来我们府里好久没办丧事,再有大少爷病好了也能做主,这婚事太太一口应下了。估摸着等陈胜从乡间返来,就该动手购置了……”
白蜜看白苏神情不对,握了她的手,指尖冰冷如霜,她诧道:“如何了?”
景秀眼波一转,头就痛起来,伸手抚摩脖颈,上面抹着些膏药,稠稠的,抹得很厚。邵谦意欲要杀了她,一想到他狠戾的眼神,她就倒抽一气,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差点就殇命在他手上……
景秀微微展开双目,神情衰弱,看着面前熟谙的巧娘和白苏,她唇角向上扬起弧度,伸开手握着巧娘的手,还感觉虚无隧道:“我还没死……”
回到清风阁时,景秀还未醒来,巧娘和白苏担忧地在旁服侍。到了中午的时候,景秀才垂垂从昏倒中复苏。
白苏带白蜜径直去了花厅,边问道:“你如何来了?”
白蜜笑道:“要我说我们几个丫环中,你啊最是忠心不过了。太太把你调来清风阁,并不会让你一向屈就在这里,迟早有一日你还是会回到远香堂。如果再和陈胜成了亲,有陈丰家的做主,指不定将来还能做远香堂的管事娘子……”
第二日,景秀起了早床,人也有了精力量,就要去远香堂存候。
“太太不是都有了主张。”陈丰家的接话道。
“你好歹也说句话呀,这不是要急死人了吗?”白蜜说了一箩筐,白苏也不回一句,白蜜动了气道,“你真不肯嫁给陈胜的话,临时就去找太太说说,念着这些年的情分,太太或许会谅解的。”
白苏本想拦着她,景秀却道:“没事了,这么多年甚么病没熬过来。本就回府存候的少,如果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当我是多矫情的人呢?”
恰好太太还在外院照顾大少爷,白蜜手头事未几,也好久没和白苏说说端庄话,两人就多聊了起来,因着之前服侍在远香堂,又是住在一间屋子里的好姐妹,豪情很好,总有说不完的话。
“让我说你甚么好,跟着我这些年初,还是改不了这心慈的弊端。”霍氏目光锋利道,“看谁都没坏心眼,可儿心那里是写在脸上的?不管六丫头是个甚么心机,把她许配给睿儿是定了的,大不了她出嫁时,给她多办置些嫁奁,不委曲她便是。再说睿儿也是邓家宗子,这婚事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