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朱紫指的就是邵大人？白苏悄悄猜想，邵大人曾多次救过六蜜斯，连那进宫的事终究也是托邵大人的帮手，看来六蜜斯与邵大人才是天作之合。
马道婆看在眼底，啧啧赞叹，这六蜜斯真似个从画里走出的人物。
景秀嘴角冷然上翘，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心中早将这马道婆定为怪力乱神，她的话并不上心。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景秀点头而笑，刚才松了气抿下口茶。
马道婆忙不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恭维笑道：“六蜜斯心善为母，必能如愿。”
见六蜜斯还盯着她看，她忙收了慌乱之态，解告道：“这人间百态，大家有大家的缘法，百态之世也就存百态之人，人即有百态，世也便需百态，又何分苦海与岸。人之生来，历百难而成，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即需求百年而树，便需历百态而成百态。六蜜斯畴昔受尽磨难，能修得至今，便是莫大的福分，将来再历经几劫，肯善心向佛，还会有更大的繁华，这是谓苦尽甘来。”
“六蜜斯言重了！”马道婆嘴里说着谦逊的话，却微扬了脸，有些对劲。
这些年她每个月初五都来府里，早将傅府这些人物摸清，还常在姨娘跟前走动，那诸多蜜斯性子也知个大抵。但唯独六蜜斯刚回府，看不透性子。却不知六蜜斯是在打甚么主张？
“可您方才也是附和种善因得善果的事理，祖母和母亲可都是在您的白莲观捐过香油，又每日供奉着菩萨，积德积善却没好报，如何说与佛法无关呢？这岂不是在自打自脸，信那白莲观底子无用，不但没得菩萨庇佑，还反招来害病。如果外头有这等传言，那……”
说的倒是似模似样，景秀故作听的当真，不时点头，那马道婆还道：“六蜜斯射中确切带繁华之相，只是有几灾害熬，当中便是姻缘一劫最难。老尼刚为六蜜斯算过面相，六蜜斯但是功德将近？”
马道婆有些惶恐隧道：“老尼本年六十有八，修行四十载，过往游走四方，不敢说本领一绝，但见地还是有的，天然懂的也多。”
看的出神，听到白苏一声咳嗽，她恍然回过神，冲着景秀一脸笑容，忙掐指算来。
“本来如此。”景秀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非常忸捏道：“当真是我眼拙，在高人面前猖獗。”
“只不过嘛，您方才还说了，人间百态，大家有大家的缘法。”景秀唇划起一道陡峭的弧度，转开话音含笑道：“信佛需得有善心才成正果，则统统魑魅鬼怪都近不得身。倘若做了损阴德之事，破了佛法规语，那落得此了局，也是与人无忧。我这么说可对吗？”
安姨娘说老夫报酬救四爷将那邪作心机打在康哥儿身上，满是这马道婆给的傍门左道的体例，马道婆削发之人，何故要用这有损阴德的体例？她想问清楚整件事来龙去脉。
本日得见府里六蜜斯，一眼瞧出这六蜜斯大福之相，还是个聪明多思之人，不然怎会由她个蜜斯出来访问，且看满屋子丫环都听候她调派，仿佛成了内宅主事，心中也生出凑趣之意。
马道婆听到景秀说其姨娘沉塘早逝时，神采一紧，握着的筷子哐当落地，她忙站起家，低头赔罪道：“老尼失礼，罪恶罪恶！”
又不成明说，只好拐着弯摸索道：“您道法高深，方才还说我射中繁华，我却不知究竟何来的繁华之说？您看我不过是个庶女，姨娘沉塘早逝，一出世就被赶出府，从小在乡间败落地长大，落得一身病，当真不知何来的福分……”
景秀明眸微动，又道：“您说本年六十有八，但我瞧着竟觉得才四五十岁，莫非善心修佛，也比旁人看着显年青些。种得善因得善果，想来您这一辈子也未做过损阴德的事，才有这番造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