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挑了挑眉:“杜姐姐真是利落人,甚么话也不藏着,不掖着。”
褚嫣然笑道:“再有十多天,许公子就能回到京里交差述职,杜姐姐如许品德,还怕许公子不疼到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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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蜜斯莫见怪。”杜红薇倒不难堪,“我听府里白叟偶尔提及许家当年的风景,提过桃花山庄的名字,老太太一向不满老太爷把桃花山庄给了姑奶奶做陪嫁,前些时候传闻叶姑爷死在阵前,便起了从叶公子手里要回桃花山庄的心机,叶公子来到长安,老太太说叶公子是许家的外孙,急火火派人接了叶公子进府,还没安设安妥,长安城里遍传镇北侯在桃花山庄设席,老太太急了,想问叶公子个究竟,倒是遍寻不见叶公子,这不遣我来了。”
杜红薇脸颊更红,目光闪动,羞怯之余,很有等候之意。
沈雪抿抿唇:“杜姐姐是为了桃花山庄来的吧。”
沈雪的目光转向褚嫣然身边的另一美人。她二十岁摆布,身穿月红色绣水墨竹林的衣裙,面色沉稳,看不出涓滴悲欢,独一双幽黑的眼眸,模糊透出宁折不弯的青竹风骨。
沉寂了二十年的桃花山庄,继昨日关门打狗热烈了一番以后,迎来了真正的喧哗。轻纱罗裙,锦袍革靴,到处衣香鬓影,笑语欢颜。
沈雪回到主院后就没再跨出院门。十多年的疏忽糊口养成她喜静的性子,极少扎堆凑热烈,常日在侯府里,除了去笃学院听各个夫子讲课,几近不离听雨院,逢节日出府,也多是去北城书局寻书。接待高朋的事件便落在冯氏和沈二刀的身上。
沈雪专注地看着杜红薇,很久,两眼冒出一串红心:“如果拿花比人,杜姐姐就是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可远观不成近亵,我是不信红颜多薄命的,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待许公子回府,杜姐姐就算是守得云开见月了然,许公子年纪虽轻,经的事却多,必能与姐姐琴瑟相和。”
那衣裙,上身是件浅蓝对襟上襦,领口袖口镶着冰蓝花边,长裙由浅蓝突变成深蓝,挑绣大朵冰蓝玫瑰花,花瓣嵌有光芒四溢的碎玉。温和的浅蓝,亮丽的冰蓝,看似素雅悠远,却满尽是低调的刺眼和豪华。
杜红薇面上一红。
沈雪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好亮眼的衣裙!
如此衣裙,穿在褚嫣然的身上,只算是锦上添花。
褚嫣然看一眼杜红薇,有些不美意义:“阿雪,杜姐姐的夫君是许阁老的长孙,许嘉腾。”
酒菜是聚春和的,点心是香惠和的,那些美姬啊美姬,沈二刀说是醉仙楼专门为桃花山庄备下的!醉仙楼啊醉仙楼,沈二刀说醉仙楼在十年前归了沈凯川统统,九年前成为长安第一青楼!问及聚春和、香惠和,及沈一刀让她去裁衣的瑞盛和,是不是也归沈凯川,沈二刀但笑不语。
沈雪不出院子的门,却挡不住别人来寻她。
“我是杜红薇。”
这些不速之客,连着他们身边的丫环童儿,竟有百十人之多,另有不请自来的四皇子简凤歌、智王府世子简少恒和他的新婚老婆?嫣然、东安侯三少爷郑叔俊。
褚嫣然换了妇人装束,梳起高高的流云髻,插着一支光芒幽亮的翠蓝色镂空飞凤玉步摇,身穿一套光彩夺目的蓝色衣裙,衬得她肤如美玉,嫣然一笑间仪态万方,眉梢眼角尽是新嫁娘羞怯的柔情,灼灼动听。
杜红薇?沈雪有些不明以是,杜红薇,很着名吗?不晓得杜红薇,很奇特吗?
桃花山庄的娟秀落在他们的眼里,并不是非常出彩,谁都不是没进过大观园的刘姥姥。但是,桃花山庄的美酒好菜,香茶冰饮,甜糕酥饼,令他们食指大动,大快朵颐,大叹此乃平生第一美餐。酒足饭饱之余,又有美姬吹笛操琴,载歌载舞,众又慨叹府中优伶皆成庸脂俗粉,待美姬送来琴棋笔墨纸,一番争诗斗棋比琴赛画以后,众皆大喊“痛哉快也”……所谓人间瑶池,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