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华转过脸看一眼简少卿,捂嘴咳了两下:“你如何到这儿了?”
孔文景立即挺直了老腰,嘿,本来是下人污主子,都是信王府的人,出这么大丑可怪不得外人了,信王府御下无能,凭天子也不能发落大厅里的人极刑。
简少卿惊叫道:“那,那,阿华哥,那不是你的贴身侍卫,嫂嫂的车伕,安二吗,他,……”信王府的暗卫以暗的谐音安为姓,暗卫的统领叫安一,安二是副统领。
“该死!”简少卿俄然脚下用力,安二闷哼一声,头一歪,脚一蹬,一命呜呼。
高台上的年青女子以一种极其耻辱的姿式抬头躺倒,富丽的衣裳遮着一小部分,露着一大部分。那起伏的、流利的、美好的曲线,莹白的肌肤上充满青紫的掐痕齿印,让这些血气方刚的衙役们气愤之极,却又感觉诱魅之极,不约而同咽了咽唾沫。
孔文景面前一黑,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老臣见过华世子,老臣在府衙理事,接到报案,说醉仙楼有歹人行凶。时近重阳,衙门口要共同禁卫军做好国宴的保护事情,事件繁忙得很,老臣只好亲身带人赶过来,不料那凶徒一矛挑了捕头,老臣担哀伤者更多,这才命令放箭,射杀凶徒!”
乔曼玉泣不成声:“阿华,阿谁,阿华,没,没,没得逞的。”
“嘭!”醉仙楼的朱红大门被撞开,两列衙役提着棒子冲出去。须发皆白的京兆府府尹孔文景迈着妥当的法度紧跟在衙役前面。
众衙役齐声照应,摘弓扣箭。弓开如满月!都在内心喊,不把这家伙弄死,本身那东西都掏不出来了!
简少卿笑道:“媳妇说。铺子里来了几只会学话的新雀儿,我过来看看,挑了最灵的一只带回家,远远的看着像是阿华哥,就跟过来了。这一跟,跟进了醉仙楼,哥啊,嫂……”他顺着简少华的目光看向高台,极度的惊诧让他嘴唇高低翕张,一时发不出声。
简少卿踏着方脸车伕的胸口,收起了平日的温雅淡泊,冷冰冰道:“为甚么犯上?”
人们呆呆地望着简少华,在他们看来,简少华行动迟缓,背影清峻、肥胖、苗条、矗立如碧竹,却令人感觉固执的悲壮、沉重的哀思,不觉泫然泪下。
老鸨怪叫一声:“甚么,这凶徒是信王府的人?信王府如何出了如许的凶徒!唉哟,我这受伤的人如何办,破坏的桌子椅子如何办……”声音里透着绝处逢生的欢乐,银子是小事,性命关天啊。
孔文景拔出就近衙役的腰刀,摆布连劈两刀,口中喊道:“放箭,放箭!”
孔文景哼了一声道:“大娘子这回可害死老朽了!你白活四十岁,不知信王府世子是太后最心疼的孙子吗!世子妃被污,这是皇家的丑事,我们这些看到的人,谁都活不成!为今之计,趁着楼外的人还不晓得世子妃的身份,从速杀了凶徒,杀了世子妃,杀了信王府的下人,先来个死无对证,到时再向信王府解释凶徒挟制世子妃,我等救济不力,致世子妃身亡,绝口不能提被污这两个字!你管好你的部下,我的部下由我管!”
乔曼玉突听得简少华的声音,胃里猛地一阵阵痉挛,立即有翻江倒海的恶心打击着她的神经,她翻身趴在高台边呕吐,倒是一番面红耳赤的干呕。
“孔大人!为甚么要杀我信王府的人?”一道清冽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虽是诘责,却暖和如水。
方脸车伕正在筹办进门的关头时候,又被搅了功德,呼地直起家,怒叱一声,抖身夺过捕头向前探的长矛,倒转矛尖朝着捕头当胸扎来。捕头闪避不及,只听得“噗”一声,鲜血溅起。那矛竟将捕头扎了个穿心过!一压,一挑,方脸车伕将捕头挑在矛上,又将矛抡圆,连转数圈。大喝一声,向世人甩去!庞大的冲力撞倒了四五个衙役,血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