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鱼弓着身子,低着头,做足了主子的气度。因为他深知陈不苟最是看重这些,他部下的主子稍有逾矩都会遭到严惩。实在这也不难了解,谁叫陈不苟就是主子出身,做了数年的包衣主子,终究有一天做了人上人,怎会等闲放过这些细节。
陈不苟闻言未语,倒是展开了眼睛,眸光定在低眉扎眼的王鱼身上,固然只是淡淡地看着,但王鱼还是感觉后背发冷,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不敢乱动,不敢乱语。
红袖还想在说甚么,但是苏岳霖决定的事,却不是那般轻易变动的。
“不必。此去返来无期,西行之路多艰险,就算是通玄之境都是慎之又慎,来往数年怕是都不希奇。你如果真故意,到时候还请帮我照看一下这北苍。”
赵钱眼儿摇点头,暗叹一声,虽知朝气在极西之地,但也只是晓得一个恍惚处所向罢了。成果如何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哪怕到了他这等境地也是束手无策。也只能帮他到此了。西行访药之事全看苏岳霖本身了。他又叮咛了几句,便不再多言,而是回身和李金口,重回山顶。苏岳霖的事儿了了,但他们却另有一局未分胜负。
“回沧州。”
“也罢,你能看开便是功德,不过此行西去怕是不易,自古便有蜀地难行,瑶池无期说法。你若要去还需到处谨慎。”
“还真是也些驰念她……煮的茶啊!”
苏岳霖一时语塞,红袖倒是低声嘀咕道,“不知耻辱!”
王鱼心中一惊,“阿谁姜成文不是爷的亲信吗?如果让他死在清冷山上岂不成惜?”那姜成文固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但倒是深得陈不苟信赖,而那姜成文更是对陈不苟忠心耿耿。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要将如此人才做这类弃子。
哪知若兰倒是轻描淡写地答复,“一入造化,寒暑不侵,你说我惧是不惧?”
苏岳霖实在愤怒,若兰穿戴本就薄弱,却用心到处闪现姿色特别是那胸前两抹白晕,实在是荡民气魂。
“你倒是不笨。看来能坐上我府内的管家之位,倒也不是简朴人物。”言至此处,陈不苟的眼神稍稍凌厉了一些。一向在偷偷重视陈不苟面色的王鱼,顿时大惊失容,赶紧跪下,以头抢地。
苏岳霖一笑,“我就是再蠢,再不清楚通玄境,造化境的隐蔽,但是通过红袖的态度和你的言行,也能猜出一二来。”
“为何比来未曾见她?”
“军中有酒否?”
若兰调皮一笑,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绝世妙手的模样。
王鱼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后背盗汗涔涔,他晓得陈不苟此时固然在笑,但方才那一顷刻倒是真正的动了杀心。固然他不知为何那一缕杀气又俄然消逝。
“亲信又如何,不就是拿来用的吗?”陈不苟从椅子上坐直。细心地清算了一下衣冠,“并且这类亲信,你越是将其置于险境,他便对你越是忠心。”
王鱼原名既然叫王鱼龙,却又自改作王鱼,由此可见他冬眠韬养的本领另有详确到极致的心机。他一听这话,顿时发自本能的一惊。思虑很久,他摸索着问道。“爷如此做,实是用心?”
他得让人晓得谁是主子,谁是主子。
“多谢前辈挂怀了,我自有筹算。”
苏岳霖倒是萧洒,本就是死中求生,如果真的轻而易举,那他身上之厄,倒是当不起那得威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