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撇嘴道:“还能如何?全抓起来了呗!解往都城,秋后处斩,推出午门,鸡犬不留,喀!”
那小二也跟着嘿嘿陪笑,腆着脸道:“这不是给大爷们解闷子吗?”
那老者嘿了一声,点头笑道:“也罢,又让你这老秃驴捣了便宜去。”
和他奕棋的也抬开端,倒是个边幅清癯的老者,见到何心隐便喜出望外,招手道:“小子,快来替老夫支支招,这秃驴不成体统,尽掉花枪,也不怕丢人!”
这时候中间一王谢客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擦了嘴,鄙夷道:“张黑儿你莫要瞎扯,胡说八道把稳祸从口出!”
那小婢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嗔道:“老爷子又来胡说八道!看我回家奉告蜜斯去!”将茶具一丢,低头疾走入林去了,还趁便狠狠地剜了陆鹏一眼。
何心隐听得一阵愣神,陆鹏却没甚么感受,没有影象哪来的豪情,只顾着大口用饭。
那小二顿时嘴一拧,啧了一声道:“我咋就不晓得?那乌衣巷里的王谢两家平时是高高在上,那里正眼看过外人?这回也不晓得犯了甚么大案子,两家都抄了家,金银珠宝运了整整三天,李老爷大堂上都作了堆栈堆金银,客长你说气不气人?”
正说着他俄然瞧见何心隐身后的陆鹏,眼睛一亮,哈哈笑指道:“瞥见没有,那不是现成的么?恰是我托这何小子找来的上门半子,小妮子对劲么?”
陆鹏听得好笑,较着这老者下棋快下不过了,人家大和尚给他面子,他偏还要讨便宜,这可真够恶棍的。何心隐和那和尚明显都晓得这老者脾气,都笑而不语,倒是那小婢捂嘴偷笑不断。
两人筹议已定,也不在金陵多呆,接着便解缆赶往杭州。又赶了数日路程后,便到了这另一座江南名城。
那和尚哈哈一笑,顺手一拂,说道:“何施主久别返来,我们这局棋便算作和了吧。”
两人吃完饭,在城中找其别人探听了一下,公然如那门客所说,王谢两家获得动静,便举家遁走,也不晓得去了那里。
陆鹏大喜,忙点头承诺,内心却在揣摩怎生深思个别例向他就教武功。
何心隐居住在西湖北畔,亲目睹到名闻天下的西湖,陆鹏不由想起苏东坡那句诗,公然是秀美清丽,动听心魄。两人沿着湖畔走了一阵,便见一片树林掩映,一僧一儒两人正对坐奕棋,中间一个娇俏可儿的小婢正扇炉煮茶,不时探头看棋,一副落拓气象。
何心隐想了一会,叹道:“那你跟我去杭州住段光阴吧,你父亲应当会很快派人来跟我联络的,到时候再带你归去。”
杭州给陆鹏的感受与金陵大为分歧,少了些繁华喧哗,多了很多安好清幽,这或许也有两人并未入城的启事。
这话一出,小二顿时神采微变,动摇手抬高声音道:“客长慎言哪!这朝廷的事儿,我们老百姓管那些做甚么?”
小二眨巴了一下眼睛,将肩上白毛巾甩了甩,笑道:“别的吗?嘿嘿,东市快意坊和繁华坊为抢赌客大打脱手,七天打了四架,死了三十多小我,这是这几天的头号消息,客长感兴趣不?”
何心隐哭笑不得,心想我们两个看着就这么像来吃喝嫖赌的吗?只好敲了敲桌子,耐烦地指导:“小二哥,那边的巷子口如何守着很多官兵?”
何心隐笑了笑道:“也是,官家的大事情,你当伴计的也不会晓得。”
他对王谢两家毫无豪情,也不想归去,倒是对何心隐的品德技艺非常敬佩,内心倒很想跟着他,是以见到这环境后不惊反喜。
何心隐看得哑然发笑,点头道:“天下都要大乱了,这两人倒是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