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等闲就压服了自家爹娘，他对赵修缘敬佩不己。
季耀庭拿汗巾扎了额头，脱了外套，只着一件中衣爬上了中间的小木梯，拿起搅棍用力搅着。
赵家两口顿时哑巴了。
儿子孝敬，季氏内心喝了蜜似的：“我现在就愁你mm的婚事了。”
没有哀告，他只是向父母宣布他的决定。
赵修缘十二岁起，就暗中帮父亲盘账出主张。赵家孙辈长大，赵二爷赵三爷才消停了心机，忙着培养儿子争家主。这几年赵禀松才获得赵老太爷一句中肯评价：“你能守成，没让赵家式微，就是赵家功臣。”
“我看没这秘方，她也能染出来。”季耀庭嘀咕了声。
这是大房的奥妙。当年赵禀松定了继任家主后，赵老太爷六十大寿后退居二线。两个不平气的弟弟没少给他下绊子。前头几年是赵老太爷帮手清算首尾，等他通盘接办后，赵家还是按平了东角，西边又翘起一块。赵禀松很尽力，也架不住两个弟弟各护地盘不伸手悲观怠工，整天挽救扑火忙得焦头烂额。
“没甚么！”
房间不比内里的小，内里只摆着四口染缸。这是调配染料的处所。
季耀庭忍不住说道：“娘，实在每年我们家染坊都能再多染几百斤丝。为甚么不染？”
季氏一向秉承过世季老爷的叮咛。物以稀为贵，浣花染坊不管是蜀红丝还是招牌浣花丝。每年只用秘方染三四百斤。
到了房间深处，另有一间小屋。
“这束丝感受脱胶不敷好，达不到顶级丝。”
季耀庭暗自替mm欢乐，点头应下。
赵申氏哼了声，扭头进了里间。
他这一跪惊得赵家佳耦站了起来。但是不等他们开口，赵修缘已浅笑着说道：“祖父已经同意了。还赞儿有目光。说等过了斗锦，再与季家商讨婚事。”
让季耀庭辩白完，季氏取了黑布，轻声说道：“剑南道各州府产的蚕丝纤度均匀，光芒温和，用来织蜀锦最合适不过。我们季家的蜀红丝比别家亮度高出一筹，除了拔取最好的丝线，还要靠我们家的秘方。”
季氏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先别奉告英英。等过了斗锦，赵家真来提亲再说不迟。”
赵禀松还没开口，就看到儿子唇角一勾：“这些年莫非不是儿子在帮衬着爹娘？”
深夜，季氏和季耀庭走进了染坊。两人进了染料间，季嬷嬷就把门关了，独安闲外守着。
赵修缘扬眉道：“我要娶个能我一起为赵家夺回锦王牌匾，把赵家锦发扬光大的女人。”
“娘，你说了千万遍了。”季耀庭笑着将四口染缸的盖子掀起，从一旁粗陶缸里称出染料，再按比例插手净水。
“她，不会委曲作妾。季家如果妄图赵家繁华，季太太早就嫁给我三伯了。季大郎已放出话来。如果我不娶她，她毫不缠我。”赵修缘掀袍跪在了父母面前，“为儿着想，为赵家着想，儿请爹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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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禀松想了半天道：“二郎，如果纳她为妾……”
季耀庭不美意义地笑了笑，握住了季氏的手：“娘辛苦了。等张氏过了门，你也安逸一些。”
“这两束丝都是顶级丝。但这束摸着略有些粗糙，不如这一束光滑。”
“娘。钥匙。”季耀庭回过甚，发明季氏神情恍忽。
屏褪了下人，房中只要大房三口人。赵申氏声音软得像饿了几天似的：“儿啊，爹娘是为了你好。你将来要支应门庭，你媳妇要办理后宅当家理事。那季家小门小户的，季二娘只会拖你的后腿。”
“我要娶季二娘。我六岁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