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缘嘱了人去送,坐在马车陪牛五娘:“少奶奶这么做的企图是?”
“好色!”掌柜一下子想到了春季,迫不及待地说道,“少坊主,如许的绿,我家布庄再订一百匹。过了仲春二龙昂首,三月十五能交货么?代价好筹议。”
他自三道堰来,定是去见季英英了。杨静渊骂她恼她,她都无所谓。牛五娘见不得他这类冷酷。见香油马鞍旁悬着两只笼子,盖着厚厚的毛毡,她不由猎奇:“杨家三少爷这是带的甚么宝贝?”
染得是杨柳新抽芽的嫩绿。染色均匀,托在手里与雪光一映,嫩得赏心好看。
她不会织锦,也晓得辨认布料吵嘴。牛五娘在店里坐着,掌柜和小二捧了布料来,她当真地看着,趁便和赵家铺子里的布料对比一番。
马车刚出城,内里的人远远瞧见杨静渊自三道堰而来,奉告了牛五娘。
“斗锦那晚在散花楼。节度使大人索要奇锦。赵家正赶工织就。如何也不能便宜了浣花染坊。节度使贪婪,蜀地敷裕,他如何舍得不要这类上等的细葛?要,还会要很多才是。”隔着面纱,牛五娘清澈如水的眼瞳像洒进了一把金屑,闪闪发亮。
“这布不错。买十匹。”牛五娘心想,怪不得赵家二房一向觊觎着继任家主的位置。赵大奶奶娘家有这气力,的确是赵大郎的强助力。
牛五娘伸手从她脸颊上淡淡的伤痕处抚过:“再养些日子就好了。还好有你。”
掌柜盘点了一下,赞叹不己:“年节时这类红底凸板印梅花茶花最好销。素靓蓝也染得好,是用的鹦哥蓝吧?这两匹绿……”他捧起一匹绿布细看。
玉缘急了,从速把暖炉塞进她手里捂着,倒了碗热姜茶给她:“少奶奶何必每次都和杨郎君辩论?”
等上了马车出发归去的时候,牛五娘叮咛玉缘:“将那两匹布送夫人手里。我记得节度使夫人最爱敞亮的绿色。这时节府里该做春衫了。”
“少奶奶。”
五十匹布全用油布包着,翻开后干爽没有半分受潮,整齐地码在柜台上。
他刚走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了布庄门口。玉缘扶着牛五娘下了车:“这家刘记就是大少奶奶娘家开的绸缎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