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正院方向传来。明月居外的湖水对岸就是正院白鹭堂地点。仿佛夜宴未散，白鹭堂灯火透明，一行行灯笼从院中蜿蜒而出。
“老爷！”又一声悲呼响起。
东配房的房门终究翻开了，柳姨娘仍然披垂着头发，穿好了衣裙，用帕子堵了嘴被两名仆妇架了出来。她冒死地扭头回望，嘴里收回闷闷的哭声。
榻上的动静轰动了柳姨娘，她从板滞中醒来，嘴里收回一声短而锋利的哭叫，扑了上去：“老爷！老爷！”
“去请顾老太医来一趟。”
柳姨娘呆呆地坐在榻上。她披垂着头发，衣裳混乱。杨静渊敏捷地移开眼睛，看到半掀起的帐帘下暴露一条干瘪的胳膊。
杨静山和杨静岩红着眼睛，晓得柳姨娘还在内里，硬生生愣住了脚步。杨静山看到呆呆鹄立在门口的杨静渊，握住他的肩摇了摇：“三郎，你先来，爹如何了？”
杨石氏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抓起案向上的香炉朝柳姨娘扔了畴昔：“给我闭嘴！”
杨静山狠狠跺了顿脚，大声叫道：“来人，想体例把三郎君给拦下来！腿打断也不准他出府！”
杨静山心头一凛，看了眼东厢还是封闭的房门，敏捷地叮咛了下去。
东配房里传出杨石氏的惊呼声。没等杨静山兄弟出来，陈嬷嬷缓慢地退了出来，站在了门口：“三位郎君，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请在厅里稍侯吧。”
“三郎君，您不能出来！”
杨静渊向来没有跑这么快，几个呼吸就到了正房。东厢的房门关着，门口守着两个仆妇。看到杨静渊来，哈腰施礼，还没开口，杨静渊一掌就推开了门。
“三郎君！大老爷在阁房，您还是等等太太……”管事嬷嬷急得推了身边的侍婢一把，让人追着杨静渊去了。
“三郎！”杨静山追着出去，看着杨静渊的身影一闪即逝。
杨静渊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推开了她，闪身就进了院子。
“扶姨娘去西厢歇着，谨慎侍侯着。”杨石氏不想问了。她沉默地望着柳姨娘被架了出去，昂首看到兄弟俩惨白着脸走了出来。
一抹凉意从杨静渊心间掠过，就像那天被晟丰泽逼得跳进了湖水中的感受，透心的凉。他闪身就到了香油面前，一把将香油从地上揪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杨静渊机器地转过身，耳边充满着柳姨娘的哭声。他张了张嘴，听到本身的声音：“太太来了会问姨娘的话。给姨娘清算一下，换身衣裳。”
“三郎，究竟如何回事？”杨静岩也急声问他。
面前的影子晃了晃，杨静渊已不见了踪迹。
杨静渊大步出了房门，脑中闪现着刚才看到的父亲和柳姨娘，他闭上了眼睛。
香炉没有砸到柳姨娘身上，哐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香油被他揪住衣领，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眼泪哗哗地往下落，挣扎着说道：“姨娘身边的小，小香来报，报的信。”
他也不晓得杨静渊话里的意义。杨静渊一句要去杀了他，让杨静山担忧狂怒中的杨静渊惹出更大的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