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再说。”杨静渊现在也没表情详问。他抱着季英英上了马车,谨慎让她伏在怀里,不碰到那枝箭。
“英英。”他小声喊了她一声。季英英的睫毛动了动。杨静渊手脚发软,差点从树上摔下去。他定了定神,没有再担搁,谨慎解开了腰带。看到中间树杆上插着的的箭,他拔了下来,搂着季英英从树下跃下。
桑十四纵马走到车辕旁,歪着头从挑开的车帘朝里望去,见杨静渊板着脸。他勾起一抹笑容:“去了医馆,转头还要挪动……”
声音像小奶猫似的,令杨静渊心头大恸。他想抱着她,又怕碰疼了她,手足无措地亲着她的脸小声哄她:“不讨厌。”
“三弟,顾老先生到了。你别让三弟妹焦急。”杨大奶奶见状,小声地劝杨静渊。
杨静渊上前一步蹲在了榻前。四目相对,季英英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冷酷的眼神令杨静渊打了个寒噤。他看到她眼角沁出一滴泪来,顾不得一屋子的人,昂首吻了上去:“英英,是我错了,你别哭。”
如果不是用腰带绑在枝桠上,她必定摔下去。季英英低垂着脸靠坐在树桠上。杨静渊谨慎抬起她的脸,触手冰冷。
马车终究在杨家大门前停了下来。杨静岩早等在了门口,看到杨静渊从车里抱了季英英出来,一时候百感交集,呐号令了他一声:“三弟!”
“不要!”
隔了一会儿,卧房里传来季英英锋利短促的叫声,杨静渊蹭地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杨静渊晓得他们要说甚么,起家去了卧房。留下厅中杨大奶奶和杨静岩佳耦面面相觑。
杨静渊抬开端,用手指拭去她嘴角沁出的水渍,喉间像塞了团棉花,遇水肿涨起来,一句话也说出来。季英英没有醒来,眉心紧紧地挤在一起。杨静渊不忍再看,将手掌盖在她额头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离城另有多远?”
这里不是他的家了。杨静渊转开了脸:“郎中到了吗?”
杨家的马车广大温馨,官道平坦,走得甚是安稳。季英英软软地伏在他怀里,是杨静渊喜好的温驯模样。他现在没有半分高兴,谨慎地抱着她,恐怕把她弄疼了。
他退后了两步,站在中间看湘儿和绫儿脱手。让顾老大夫取箭头,还是他亲身脱手?杨静渊把手放在了面前,手微微颤抖着,他用力握成了拳。
他出了寝室,见二哥杨静岩正坐在厅堂里,杨静渊沉默地走畴昔坐了下来,侧耳听着内里的动静。
骑马太颠簸,抱着她走又太慢。杨静渊正踌躇时,官道上呈现了一队人。他凝目望畴昔,眼睛一亮,放声喊道:“香油!从速过来!”
“娘子醒了。”看到她的神采,绫儿欣喜地喊出声来。
“香油,直接回府。”桑十四暴露光辉的笑容,朝香油挤了挤眼睛。
几个月没见,兄弟俩都瘦了一圈。杨静岩看到他身上穿的灰色葛布衣裳,眼圈就红了:“回家就好。”
杨静渊握住季英英的手腕探了探脉。脉息微小,还算稳定。他看了看她后肩插着的箭,对桑十四说道:“无碍。把我的剑拿来。”
四名杨家的保护鼻青脸肿,剩下的人灰头土脸。跟着季英英回门的绫儿鬓发狼藉,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看到季英英躺杨静渊怀里,季富和绫儿吓得神采发白,齐声问道:“莫非那群人追上娘子和郎君了?”
“回府。”杨静渊说了这两个字,低下了头。
杨静渊一醒,伸出了手:“倒杯水来。”
“郎君,娘子会不会想喝点水?”绫儿跽坐在中间,担忧地问道。
绫儿挑起车帘,看到了城门楼:“顿时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