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两个粗使婆子,可也不过是女人,莲子莲心赶快给木容戴上围帽扶下了马车,就见那妈妈教唆两个婆子过来推车。可用力推了半晌,这车在泥窝里也不过是晃了晃,何况山道局促,木容的马车陷进后,婆子们做的马车在后也是过不来的。
几人恰是仍旧在推那马车,倒是上山的路上俄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妈妈一听欣喜不已:
“梅夫人!是梅夫人!”
木容一向觉得宿世几十年的磋磨,对那些她的心早已死了硬了,可本日里,倒是俄然又活了。
“这不大好,还是煎一锅浓浓的姜汤,我们几个热热的喝下去才好。”
“不是我!不是我!你有委曲也别来找我!”
“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木容不睬会,那几人却不听她话,目睹到了斜坡上,孙妈妈却仍旧期望木容不过是恐吓她,死咬着牙,谁知那几个婆子倒是手臂用力往外一推,孙妈妈身子便腾空在外,孙妈妈魂飞魄散大呼起来:
那妈妈喜出望外,正欲回转来同木容回禀,却见那小书童又问道:
“我说……当初周姨娘回周家等动静,传闻山匪收了银子还是把周老爷和周少爷给杀了,一下就动了胎气……周家乱成一团,我就趁乱在郎中给周姨娘开的药里……下了红花……”
待过了会子,姜汤送到,主仆三人足足灌了一大碗,狠狠发了汗方才觉着好了些,只是却没甚么胃口,何况这偏僻败落的小庵堂里也实在没甚么适口的。也就在客厢里歇了歇,等汗落净了,直到申时便解缆往太守府回。
好好的车,如何车辕会断?木容不过略一考虑,不由嘲笑。看来是有人不肯她本日里能安然归去。
“这可如何好,我们女人本日但是得归去的!”
“孙妈妈还是别急着上来,若说了谎话,还得费事再推一回。”
“如许的鬼气候让我在先人坟头装神弄鬼的,也不怕惊了阴灵。”
木容的声音在大雨中沉而冷,孙妈妈浑身一颤,倒是俄然俄然死死咬紧牙关,再不肯说话。这般景象,令木容愈发笃定了猜想,她横眼扫过一旁的峻峭斜坡:
木容声色俱厉,此时豆大的雨点终究落下,风垂垂止了,那爬在地上的孙妈妈昂首去看,现在才终究看清了,莲子莲心撑着的油纸伞下站着的,是木容。她镇静再往坟头去瞧,大柳树前,又那里另有甚么身影。
“孙妈妈!孙妈妈!”
“你既随身服侍,这些为甚么不晓得?”
“把她推下去。”
“车辕断了,全部车都陷进坑里了,眼看是得抬出来才行!”
“周女人饶命!饶命!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呀!奴婢不想跟鸣雁一样的了局!”
为避嫌隙,木容天然是被扶着先去了前面那马车上,随后就闻声那妈妈在外同人说话,没过量久就闻声了一齐推车的声响,木容恰是觉着心下稍安,倒是俄然一声断裂巨响,莲子仓猝掀帘去看,眉头便蹙了起来:
那妈妈在外抱怨,便听着有人回了一句:
“杏雨,我若说你本日在这坡上出错摔下跌死了,你说,她们信不信?”
那妈妈刚回了一句,却见劈面马车上的车帘俄然被掀了起来,暴露一张玉质金相的面庞来,携着浅淡笑意,令民气旷神怡,他轻言浅问带着别样的温和:
“这可好了,他们也上不去山,只好帮帮我们了!”
主仆三个摇摆的七荤八素,幸亏摆布坐的远,未曾撞在马车上。倒是掀帘一看,这车轱轳倒是陷进了泥塘里。
莲子莲心再不敢担搁,赶快扶了木容往马车处去,只是方才为着埋没,让马车往外退了很多,现在一起走去,木容到底受了寒,去到净慈庵后,便模糊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