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的剑鞘抵住她后腰,炽热掌心隔着素锦襦裙烙在脊梁:"八姨娘撞棺时,你袖中藏着三寸金错刀。"他喉结转动的声音混着更漏,"若那赃官暴起伤人..."
泛黄纸页被暴风翻到末章,鲜明闪现出用明矾水写的密报——都城八大粮仓,昨夜子时同时封仓。
更鼓恰在现在漏敲一记,苏婉指尖的薏米俄然爆开,乌黑粉屑落在她与林恒交握的掌纹间。
苏婉俄然轻笑,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腕间脉搏。
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手背,惊起砚台里半干的墨香。
三今后,冀州驿道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当那朵并蒂莲落在退色绦带旁时,一向闭目养神的高官蓦地睁眼,官袍下的手指死死扣住太师椅扶手。
他正要后退,忽见那枚凤仙花染红的指甲划过剑鞘龙睛,在暮色里淬出寒光。
"王县令的八姨娘现在该到野塘了。"苏婉的嗓音裹着蛙鸣传来,林恒望着她腰间玉珏在夜风中轻晃,银铃般的声响里混着远处更鼓,"你连按察使亡妻种的并蒂莲都算计到了?"
苏婉刚要转头,发间玉簪俄然被抽走,青丝如瀑垂落时正巧裹住他执剑的手。
话未说完,整小我俄然被拽进带着血腥气的度量。
话未说完,门外俄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带罪官王守义!"惊堂木炸响的刹时,后堂俄然冲出个披头披发的女子。
公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按察使蟒袍上的龙涎香压不住血腥气。
苏婉正在偏院煮茶,炉火映得她眉眼如画,说出的每个字却让老管家后背发凉:"明日开仓,我要见到每斗米都刻着苏字。"
府衙方向俄然传来骚动,二十八个粮仓的铜锁同时落地,惊起满城犬吠。
暮色如血,苏婉的指尖在放粮令的金漆云纹上悄悄摩挲。
苏婉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忽见林恒从怀中取出个退色的剑穗,银丝缠着半块碎玉,正与她腰间玉珏的缺口严丝合缝。
月光流过剑鞘龙纹,照亮冀州与京畿交界处的某个渡口——那边停着按察使的私船,载满本该赈灾的银两。
老管家仓猝低头,却瞥见地上胶葛的影子仿佛并蒂莲枝。
八姨娘攥着半截洛阳锦哭倒在阶前,衣衿里抖落的,恰是王县令私吞的田单。
当验出第三袋掺沙的官粮时,相府大管家俄然抓起案上令箭:"开东郊粮仓!"
苏婉猛地攥紧了望台的木栏,指甲劈裂也浑然不觉。
"按察使的官轿改道去了城西。"他话音未落,远处俄然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
她没瞥见身先人握着剑穗的手指节发白,更没重视玄色衣摆沾着的半片并蒂莲花瓣。
拂晓前的暗中最是黏稠,苏婉立在粮车顶端,看着"苏"字灯笼映亮哀鸿浑浊的眼。
窗外飘进几片烧焦的纸钱,混着他剑穗银铃的脆响。
"女人!"赵师爷的惊呼混着杂沓脚步声撞破沉寂。
苏婉倏然起家,发梢扫过他喉结处的旧疤:"林侍卫何时也学人打哑谜?"
"京畿粮仓的米,何时改种水田作物了?"她捏着薏米对烛火细看,笑意凝在唇角。
哀鸿的喝彩声浪里,他俄然俯身咬住她耳畔碎发,字句混着血腥味烙进肌理:"你若死了..."
苏婉却回身对着虚空施礼:"赵师爷既来了,何不验验这些米粮?"
县衙后堂的穿堂风掠过她耳后朱砂痣,带起几缕碎发扫过林恒执剑的手背。
(接上文)
苏婉不退反进,绣鞋踏碎地上茶盏,瓷片飞溅时她已翻开米袋,暴露底下发霉的陈米。
王府议事厅的青铜兽炉吐出袅袅沉香,苏婉跪坐在青石砖上,看着大管家将茶盏重重磕在案几:"庶女也配动相府的赈灾粮?"她垂眸盯着茶汤里本身的倒影,俄然从袖中取出半截退色的红莲纹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