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位蔺老学士擅讲春秋谷梁传,唐辎少年时曾经有机遇向他就教过,对其学问见地非常推许,只是厥后蔺老学士因言开罪被罢了官,未等回籍就病死了,实在令人遗憾。
王勤听了,眼睛就亮了,“小的实在也想过这一起是不是贩些货,等进了都城,女人手头也余裕些,就是怕到路上有个万一,折了本钱对不起女人。”
她又问起童嬷嬷,想晓得曼春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没,童嬷嬷道,“女人的东西都带着,照着平经常用和不常用的分开装箱,金饰、银钱和药材随身带着,寝具、熏炉……这些都是女人用惯了的,也带着,各个箱子里都藏了二十两银子以防万一,女人平时吃惯了的米面也带些,免得路上贫寒坏了胃口……”
丁氏出发之前,曼春由姐姐陪着去了一趟,丁氏拉着曼春的手,叮嘱了又叮嘱,又把王家在都城的宅子奉告了曼春,“等你到了都城,叫人去那儿给我送个信儿,我们娘俩好再相见。”叫人把本身给曼春姐妹俩筹办的路上用得着的药材交给了童嬷嬷叫她收了,又避着人悄悄往曼春袖子里塞了个荷包,“这是给你的,细心收好了,路上说不定会有甚么花消,别苦了自个儿。”
花了几日工夫王勤把仓房里的货都清掉了,盘好了账,竟也节余很多。
丁氏走的那天是个可贵的大好好天,王家在船埠旁的酒楼包了个雅直接待送行的人,因之前王十七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已经送过了,这一次来的便未几,都是与丁氏熟谙的,连唐妍也来了,世人依依不舍,丁氏笑道,“又不是再不相见,何必如此?等将来你们去了都城,我请大师吃酒看戏!”
丁氏听童嬷嬷说了然来意,扑哧一笑,“哎哟,这可真是巧了,我们老爷才接到的调令,也要进京呢,这不,才刚打发人来奉告我,说三天以内就要出发,我正叫人清算行李呢,来得及就和他一起走,来不及就再另雇条船,谁晓得外甥女也要走?甚么时候解缆?早的话也许能一块儿走呢。”
丁氏道,“我不跟你争,说好了,到时候可别躲着我们。”
蔺先生道,“我幼年时搬家都城,直到三十多岁才分开,在南边久居多年,现在连口音都变啦。”
曼春看着账上的数字,揣摩着与其拢了银子走,不如再贩些货去都城,跟着官船走也省了百般的捐税,就让王勤去办。
面前这位蔺先生身长八尺,极其魁伟,唐辎印象里的那位蔺老学士倒是个矮矮瘦瘦的干瘪老头儿,实在看不出是父子来。
童嬷嬷见了这边繁忙的景象,惊奇得很。
“本来竟是故交!”唐辎寂然起敬。
丁氏道,“就是阿谁做了好大买卖,有十几条船的阿谁。”
既然日子还没定,想来时候还充裕,王勤微微松了口气,“这事儿我尽快办。”
自从客岁十七娘舅来泉州上任,现在还不到一年,真是快啊……想到本身也即将进京,曼春情里多了几分等候,“娘舅他们焦急上京,必定不能担搁,嬷嬷你明天再跑一趟,把我先前给娘舅和舅母做的衣裳送去,这事儿先不要奉告姐姐,等父亲返来问问再说。”
唐妍笑道,“呸,你个山东婆娘说的好大话,要请也是我请。”
曼春身边能用的人太少,这一去都城,还不晓得好有没有机遇再回泉州。
听童嬷嬷数算了一番,丁氏对劲道,“船上洗漱不便,多带个炉子,多带些柴炭,特别换洗的衣裳要多带,现在江南恰是雨多的时候,衣裳洗了不能晒外头,在屋里又干不了,只能拿炉子熏,路上喝的水必然得煮开了才行,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大夫都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