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春有些无法,现在是在行船,又不是平常在家里,哪能说叫人躲避就躲避?万一出了事如何办?再说了,她之以是不出门不就是为了躲他?恰好此人也没个忌讳。
“这是表姐做针线活的呀,”曼春对着标记找到了个锦缎包的木盒,她晃晃木盒,“你不是要把珠子缝到鞋上?单缝一个珠子欠都雅,边儿上再缀些别的小珠子才标致呢。”
曼春正想说“不为甚么”,俄然内心一动,“你感觉是为甚么?”
曼春瞥了那奶娘一眼,柔声对李姿说道,“你只要把你喜好的珠子挑出来就好啦,我好给你缝到鞋子上。”
曼春会心,鼓励她,“真都雅!去给你母亲瞧瞧?”
李博这几天可算是过足了垂钓的瘾,他一手拿杆,一手提线,线上还挂着条形状奇特的鱼,胸前溅了很多水,这鱼一尺多长,长得圆圆扁扁,仿佛只要半截身子似的。
这双粉红色的绣鞋是曼春上了船后做的,面对姑母的冷酷,她实在抹不开面去姑母面前阿谀奉迎,也不想就这么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思来想去,还不如给李姿这小丫头做点儿甚么,毕竟小孩子老是更轻易奉迎些,想来姑母见了多少也能明白她的情意。
李姿歪着脑袋想了想,“……鱼太丑?”
曼春给她擦了擦汗,温声道,“做甚么跑这么急?”
曼春发笑,点点她的小脑瓜,“那鱼是挺丑的,不过不是为了这个。‘安逸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这个知不晓得?”
曼春情里叹了口气,又来了……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鱼,“二表哥,又有收成了?”
奶娘咕哝道,“让夫人瞥见了可如何好……”
“我钓的鱼这臭丫头也没少吃!”李博把鱼放到了身后,瞪了李姿一眼。
到了傍晚的时候,船在邻近明州的一处船埠靠了岸,这里明显不是大港,岸上火食也少。
姚氏端了热水返来,却有些神采不安,趁着奶娘给李姿擦身的工夫,她悄悄在曼春耳边说道,“女人,刚才有人在海里瞥见了沉船,还捞上来几小我,传闻都是官兵打扮。”
见曼春还是那么和和蔼气的没有不耐烦,李姿大了胆量,“为甚么呀?”
等吃好了饭,唐妍把孩子们都留下了,“比及了明州,我们就进钱塘,先进内河再往北走。”
“你晓得这句话是甚么意义吗?”
“我去去就来!”李姿等的就是这句话,提着裙子风普通的跑走了。
曼春叫人把门窗都翻开,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她翻开盒子,里头是一格格小木格,都用棉花塞着,李姿扭着小身子挣开奶娘,伸手就揪起一朵棉花,棉花底下是米珠大小的正色珍珠。
曼春扭头看看李姿,许是擦到了痒痒,她咯咯地笑着,奶娘一边哄着,手里倒是不断。
奶娘见她这么不“端方”的趴着,一边焦急,一边又不敢怒斥,只是小声的劝着,“女人,坐正,坐正!”
曼春叫奶娘把李姿抱到椅子上,给她脱了鞋,奶娘去找了块抹布把鞋底蹭了蹭,才交给曼春。
曼春抿着嘴笑,揽着李姿拍拍她的小肚子,亲了她一口,“无妨事,我给她缝上吧。”
姚氏被那鱼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工夫,李博已经绕了畴昔。
曼春愣住了,“官兵?”
但这话又不好直说,曼春淡淡道,“我们不过是坐船的,哪能把人都赶走?没这个事理。现在路程快走了一半,顶多再熬个十来天就能到天津卫了,这点儿罪有甚么受不得的?”
李姿听了,展颜一笑,两肘趴在桌子上,“表姐,如何做?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