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宁低头不说话了。
牛氏为甚么情愿跟着唐妍一起进京?不就是想跟安国公府搭上干系?到时候请太医也便利些。一听唐妍要她们先走,她内心天然是不甘心的,不过又听到唐妍请她帮手带封家书,不由松了口气,强忍着内心的雀跃,“您这儿一堆的事情,我们如何能丢下您本身先走呢?”
挂好了幔子,她就领着人退下了,临走前叮嘱童嬷嬷,“倒座房有一间是专门烧热水的,女人想要梳洗就从那边打水,有甚么事儿,就去那边找我。”
唐妍皱了皱眉,似是嫌她啰嗦,“看到了甚么?”
“快去!”
夜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四周的格式,只感觉各处的墙壁都高得很,倒让人放心了很多,李褒兄弟几个和袁谦跟着沈凤去了别处,唐妍她们被沈母引到了一处敞亮院子,唐妍母女住在中间上房,唐家姐妹和牛氏母女则分住东西配房。
未几时,牛氏母女也来了。
唐妍叫人倒了些玫瑰酒,道,“每人都喝一杯压压惊,昨儿大师吃惊了。”
曼春的房间里,一名穿戴檀色褙子的嬷嬷正教唆着两个丫环往落地罩上挂幔子,见曼春出去了,忙过来见礼,曼春见她措告别事很有些面子,不像是久居人下的,就客气道,“我们来了,倒是给你们添费事了。”
她嘲笑一声,“也不知是谁那么大的胆量,敢烧我们的船。”
沈母道,“昨儿夜里各位受了惊吓——”
“是一只划子,上头三四小我的模样,提着像是坛子的东西往我们船上泼,另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火折子。”
几句酬酢过后,沈母就引着她们去了住处。
唐妍深思了一会儿,对唐曼宁和曼春道,“昨儿夜里的事,先不要往外头说。”
唐曼宁忧心那船还能不能用,也不知昨儿烧毁了多少东西,这一起来也太盘曲了些。
东厢的北屋已经清算安妥,唐曼宁想留曼春与她同住,曼春道,“姐姐睡吧,我去隔壁,眼看再有一会儿就天亮了,两小我挤着才睡不着呢。”
外头陆连续续的出去了七八个丫环,手里提着提盒,她们将饭菜摆上了桌,有十二热炒、四中碗、四中盘、四大盘、四点四汤、四干果、四鲜果,另有绍兴酒、玫瑰酒、梅子酒、葡萄酒、龙井、普洱、菊花茶、橄榄茶,算是非常丰厚了。
唐妍忙道,“您就不要说客气的话了,我只是想问问,昨儿究竟是如何回事?如何孙家二郎一身甲胄?难不成有甚么人反叛?”
望闻问切,齐太医一番诊断以后,捋了捋胡子,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想来是昨晚受了些惊吓,我开一副方剂,先喝三副。”
“快到中午了,还不起来?”唐曼宁没好气的道。
沈母道,“我也才来这里没多久,还真不晓得有那里的徒弟灵验,可不敢胡说。”
曼春担忧道,“是不是昨儿瞧见火吓着了?”
唐妍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叫过李姿的奶妈,让她照着沈母的体例去“叫魂”。
换船是必定的了,唐妍看看牛氏,“我们恐怕还要在这里多留两日,你们先进京吧,替我捎封信归去,免得家里人惦记。”
唐曼宁道,“姑母,昨儿孙千户穿了一身甲胄,是不是——”
曼春尝着那玫瑰酒滋味儿酣中微甜,味道倒不重,跟蜜水儿似的,忍不住就喝完了一杯,中间的丫环又给满上了,唐曼宁脚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她一脚,曼春扭头朝姐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