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也跟着告别出来了。
曼春姐妹两个跟着江溆一起走来,三人也没有说甚么话,直到进了松桂堂的院子,叫人往里头通禀了,江溆才转头对唐曼宁和曼春叮嘱了两句,“我不过是替外祖母来瞧瞧表嫂,一会儿就归去,你们……”
肁氏一时没有开口,段嬷嬷问,“她们是一起过来的还是前后脚到的?”
韦嬷嬷正在一旁倒茶,屋里还站着两个丫环,王氏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个男孩儿,六七岁的年纪,眉眼间与大哥唐松有几分类似,脸圆圆的敬爱得很,只是看上去有些不欢畅,有些不爱理睬人。
素兰倒是好办,都晓得是她从李幼兰那边要来的,没人会说甚么,这林晏倒是王氏见过的,幸亏已颠末端一年,林晏长了个子,人瘦了,又换了打扮,倒也不虞被人一眼认出,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曼春还是叫她留长了刘海儿,直盖到眼睛上面,将端倪遮了大半。
从内里看虽只是一间配房,却用隔断隔成了两间,一间起居室,一间寝室兼书房,屋里的家具还算齐备,只是不如何新,倒没有破坏不能用的,童嬷嬷手里拿着账目,姚氏等人摆家具的摆家具,挂帐幔的挂帐幔,年纪小的春雁没安排甚么活儿,就帮着童嬷嬷找箱子。
刚躺下没一会儿,外头就传出去一阵哭声,曼春惊了一跳,起家问道,“是谁在哭?”
棠哥儿跳下椅子,不甚欢畅地叫了声“姐姐”,就回身坐了归去,不睬人了。
进了屋,入眼先是墙上一副缂丝福禄寿三星图,底下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上首太师椅上坐了个年青的仙颜妇人,穿了件宫样真红宜男百花锦大袖衫,头上的高髻油亮乌黑,戴了朵拳头大小的牡丹金簪,粉面含威,似笑非笑。
曼春的书不算多,先前安排的时候都是照着常看不常看来安排的,此时听了林晏的问话,她微微一愣,便道,“照着笔顺安排吧,我常看的那几本书在别的箱子里,你问问童嬷嬷搁在哪儿了,一起清算了。”
“来的倒快。”肁氏吐了核,刚站起家,又顿住了脚,“大太太没来?”
肁氏客气道,“不如在我这边吃了饭再走?我叫厨房购置几个你爱吃的菜。”
“是,”江溆先容道,“这是曼宁,这是曼春,大嫂恰好有些事走不开,就托我带她们过来看看您。”
撞见如许的场面,几人都没了言语,过未几时,里头迎出来个打扮得极面子的中年妇人,“江女人来了?”又向唐曼宁和曼春颔了点头。
两人谢过了,就各自取了一个。
江溆问道,“段嬷嬷,刚才是如何了?”
“我身子不舒坦,动不得,你就别那么多礼了。”待几人做下,肁氏笑道,“今儿如何有空来了?”
林晏过来问道,“女人,书架上的书是照着笔顺安排还是照着声韵安排?”
丫环答道,“三位女人是一起来的。”
肁氏坐定了,嘴角暴露挖苦的弧度,“还能有甚么事?不过是为着我这肚子罢了……叫她们出去吧。”
段嬷嬷道,“您何必为这不懂事的活力?”
王氏的上房安排的与在泉州时并无二致,屋里的帐幔、椅袱等物都是新的,只是博古架上少了几样贵重摆件。
段嬷嬷扶着肁氏去了堂屋坐下,“也许是老太太有甚么叮咛?”
她本来还担忧林晏不能适应,这一起在船上她和几个丫环相处得不错,可毕竟她也是好人家出身,不是谁都能在身处窘境的时候安之若素。
她又看看唐曼宁和曼春,“这是大嫂家的两个?”
段嬷嬷小声对江溆说道,“小丫头们玩闹起来没个分寸,吵架拌嘴也是不免,我们夫人夙来爱清净,这几天身上不舒坦,经不得喧华。”